第69章 燕子巷翠儿（1 / 2）

对于艳福不浅的宋执，琉璃也只暗地里呸一声，暗道自己看走了眼，她更气的，是平日里以长辈身份拿乔，对她家小姐动辄言语讥讽，现在还想着拿她家小姐婚事换苏府富贵绵延的苏元泰：“那个老匹夫也不知道是发了什么疯，小姐好歹是他的亲生女儿，他竟这般作贱。”

“陈康是个聪明人，他不会乖乖顺着苏家给他安排的路走的。”琥珀早学会了主子的气定神闲，又或许是看透了人心，并不担心苏元泰的奸计划得逞。

午间日光正好，沈安歌躺在院中小憩。她从前还会不解，如今知道了真相，便彻底释然了。苏元泰从一开始便知道她不是他的女儿，所以未出生之时狠心抛弃，十多年来不闻不问。那是不是也说明，当年母亲受辱疯癫，和他脱不了关系？

只可惜，当年那段时间内当值的仆人如今遣的遣，打杀的打杀，剩下的几个便都是唯苏家马首是瞻的狗腿子，或许他们也和姚双鱼一样，只根据种种偶然猜出个大概，想不打草惊蛇的问出些什么，难上加难。

好在啊，黄管事在苏家干了二十多年，正好是当年母亲怀沈安歌时，在闲云居当值的小厮之一。沈安歌想起之前自扬州送来的信，冷冷一笑，真是瞌睡了就有人送枕头。

“准备一下，我们去燕子巷。”

琉璃闻言精神一震，迫不及待的应一声，转头飞快安排去了。自几日前扬州传了消息来说那个与黄管事有染的小丫鬟在出府探亲的路上遇上马匪，被活活虐杀而死，沈安歌觉得太过巧合，便上了心，揪着黄管事的行踪一查，果然查到他近期在燕子巷租了宅子，金屋藏娇的，正正就是那已经死在马匪手中的丫鬟翠儿。

沈家对下人不错，那丫头却背恩忘主，琉璃早就想找机会收拾她了。

燕子巷冷清，却是离苏府最近的市井宅院，也怪不得黄管事会将人安排在这里。

沈安歌换了男装，敲开门时，一身翠绿色妇人装的翠儿愣了片刻，掩下眼底微微错愕，退了一步恭恭敬敬行礼请她进门。

沈安歌挑眉，打量一眼她走起路来婀娜摇曳身姿，在沈家这么多年她竟从未注意过，这女孩儿姿色出众至此。而今眼前人淡定从容，哪还有当日北院被当众撞破丑事时的局促羞愧。

似是看懂她眼底淡淡的疑惑，翠儿径自倒了茶水，恭敬端给她：“奴婢八岁被卖进沈家，因小时候体弱，得小姐过路垂怜，便一直跟在西苑田妈妈的身边做活，少有出门的时候。”

陈年旧事她记不得，便是翠儿八岁之时，沈安歌也才七岁，却已经在以孩童的身份谋划往后复仇之路。她尚且记不全沈家院里众多奴仆，又怎会记得路过时一句不经意的话。

但这一句话改变了一个女孩子的一生，乃至后来玉章行宫寂寂秋色里，这个众人眼中无足轻重的姑娘，一步一叩首，只为见她一面。

而此刻的少女还只是个苏家管事养在外面的外室，是琉璃眼中为了富贵不知羞耻爬上老男人床的小贱人。

“你似乎早料到我会找上门。”茶是上好的雨前龙井，在扬州时她一惯只喝这茶，沈安歌没动茶杯，视线从桌上移开，看向安安静静站在她身前的女子。

这样的姑娘，怎么看都不像是能为了荣华富贵委身男人的人，且一个小小的苏家管事而已，太不值得了。

可西苑那一场活色生香的活春宫让她不得不承认，自己看走了眼。

翠儿低着头，语气依旧不缓不慢：“奴婢自小长在沈家，深知小姐聪慧不凡，从决定入京的那一刻起，就知道瞒不过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