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寺习武(2 / 2)
“共有十七只。”裴静元道,脸色一沉,又道,“需知临阵对敌,观察力极为重要,你有天走到一地,便需在片刻间,知道此地有几人,何处可以藏身,料敌于先,才是取胜之道。”
洛雨忙点头,道:“是,师傅,那我该怎么练?”
裴静元却不答,仰头道:“下雪了,以后天会越来越冷,你通宵在此,只怕会冷。”
洛雨忙道:“徒儿不冷。”
裴静元却道:“可我却冷啊。”说罢,伸个懒腰,喃喃道:“长安初雪,这般时光,正该端坐家中,围着暖炉,喝酒吃肉,那才叫快乐。”
洛雨道:“都是因为徒儿,师傅才每天不得清闲。”
裴静元道:“从明天起,你提前一个时辰来,这样,咱们丑时就能离开。你出不了城,可以先到我家中休息,白天再出城。”说完,又道:“女孩家,终是不比男子,不必这般风霜雪打。”
洛雨有些不明白:“师傅,您忘了,丑时长安还在宵禁呢,街上到处是巡夜的金吾卫,我怎么回家啊?”
裴静元却不回答,只让她继续练剑。这样,约莫到了丑时,他忽然身形飘飘,就向外面走去,却抛下一句话:“跟我来”。
洛雨不知何故,忙跟了出去,走出破庙,只见外面漆黑一片,只有不远处大庄严寺的塔,透出几点火光。
裴静元衣衫飘飘,走的极快,转眼就到了永阳坊东门,此时坊门已闭,只见他轻轻一跃,即跳出了坊墙,身影一晃,消失不见。
洛雨见状,也学他模样,快跑几步,提气跃起,但双手刚攀上墙头,那口气就泄了,只好连抓带蹬,四肢并用,才翻出墙去。一到坊外,只见街上一片寂静,坊门前两站橘黄的风灯,映着乱雪如飞萤,却不见裴静元的身影。
洛雨跟他几个月,早体会到这位师傅的“凉薄”,当下咬咬牙,辨清方向,向东而去。她知道此时已宵禁,若被金吾卫抓到,就是一顿棍刑,还可能被扔入牢中。不敢大意,一边贴墙行走,一边四下观望,只要听得半点声响,便立刻隐藏行迹。
此时,偌大的长安城,街上空无一人,仿佛只有她一人独自行走于天地间,耳听得沙沙的踏雪声,空旷悠远。
向北走不远,忽听一阵皮靴踏雪声,却是一队金吾卫迎面过来,饶是她躲得快,仍差点撞上,此后愈发小心,一路如被通缉的要犯,提心吊胆。等到崇仁坊时,双靴已湿透,衣服也浸了汗水,再看周围,早已白茫茫一片,几家院墙內亮着灯火,。
她冻得哆哆嗦嗦地来到裴宅,被裴静元的亲随——吴春引入后堂,本以为会有热酒相候,不料,一入堂中,只见屋内虽烧着炭火,案上却只剩些残羹冷炙。裴静元裹着狐裘,斜卧于短塌上,看见她进来,就道:“本来给你预备了热酒,可惜你回来的实在太晚,酒都被我喝光啦。”
洛雨只恨的牙痒痒,心想:“世上哪有这样的师傅。”但又一想,终是自己不行,于是,取来汤碗,乘了两碗热汤,自顾喝了,然后闷头而去,只抛下一句话,“我早晚要喝到热酒。”。
自此,她每晚都从永阳坊,穿越整个长安城回崇仁坊。
时近隆冬,天气越来越冷,一路上,既有刺骨寒风,又要躲避巡城的金吾卫,但她为争一口气,一壶热酒,却也不抱怨,百般思索如何能快点到家,加上裴静元也开始授她一些轻功之法,两月过后,她无论体力、观察力、敏捷性都如脱胎换骨一般,而长安城的磨砺,也让她的性格变得越来越沉稳,穿越的时间也越来越短。
有次,裴静元刚热好酒,她就挟着一阵风穿门而入,见一壶热酒摆在案上,便大笑三声,抢过来就喝,不料第二天竟一醉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