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胡玉楼中（1 / 2）

洛雨仰头一看，正是西市有名的胡姬酒肆——“胡玉楼”。这胡玉楼可是赫赫有名，楼内舞姬如云，正是长安人的销金窟。洛雨“哼”了一声暗道：“原来不上学是跑这儿来了，几月不见，真让人刮目相看。”当即跟进去一探究竟。

胡玉楼内极为宽敞，地上铺着织满花纹的波斯地毯。筵席铺陈，三五十个客人正觥筹交错，穿梭其间的果有容貌艳丽的胡姬，执壶侍酒，风情万种。

杜若飞越过人群，坐到了一处僻静的角落，洛雨也在找了个座，随便叫了壶酒。

这大厅是圆形布置，上下三层，正中间架起一座圆台，圆台上铺着绣有葡萄缠枝的地毯，台上正有一个貌美的舞姬翩翩而舞。

洛雨见那舞姬腰肢柔软，跳的像是《兰陵王》、《乌啼夜》一类的软舞，鼓声忽急，女子飞身旋转，璎珞旋转如蓬。一曲舞罢，有人抛出荷包、锦帛一类的赏赐。

杜若飞只安静地坐着，窗外一束阳光斜斜射在他身上，他嘴角带笑，似乎十分欣赏，但并不如旁人一般激动。

那胡姬舞罢，又有两个舞者登台对舞，酒楼内的客人也越来越多。杜若飞偶尔喝一杯酒，有胡姬过来为他执酒，他也举止温柔，并无轻浮之态。

洛雨暗道：“来都来了，干嘛摆一副柳下惠的样子？”正想着，突听“咚”一声羯鼓响，众酒客纷纷道：“来了来了。”像是等什么重要人物登场。

只听鼓声咚咚，从屏风后转出一个白衣红绫，满头珠翠的舞娘。垂首低目，也看不清容貌。

行至圆台中心，缓缓抬起头，所有人心里不禁暗暗发出一声惊叹，只见她头挽高髻，双眉如月，秋波含情，竟似壁画中走出的人一般。

一声琵琶响，如铁骑刀出，那舞娘双臂一扬，两丈长的红绫立刻如长虹般展开，跟着，她扭动腰肢，随着乐声翩翩舞动起来。众人不觉屏息凝视，看只觉她的眼睛、嘴唇、手指、腰肢、脚踝，仿佛每一处都会说话，每一处都会传情，偌大的大厅，再无人说话。

突听琵琶当心一画，那舞娘收住身形，款款一礼，红绫飘落，如霞光坠地。众人如梦初醒，满堂为之倾倒，缠头雨点般落入场内，那舞娘微微欠身，谢过众人。

洛雨目光掠过，只见杜若飞正痴痴看着那舞娘，目光温柔。“原来是为了看她啊。”不知为何，心里竟若有所失。

正热闹时，忽听一个浑厚的声音道：“红绫娘子岳凌霄果然名不虚传，一支红绫舞，足可让半个长安城拜倒在石榴裙下。”

随着声音，一个五十岁左右，相貌威严的老人从酒席上缓缓站起。

那叫岳凌霄的舞娘微微一笑，欠身一礼：“齐老爷竟也大驾光临，真是蓬荜生辉，小女子雕虫小技，难当谬赞。”

齐老爷缓缓道：“娘子不必客气，老夫赞你，是实至名归，并非恭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