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同行(1 / 3)
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形容这家客店再合适不过了,刘贯良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木头腐烂的气息,还有死老鼠的味道,就这还得是上房,还是帝都。
怪不得赵鉴说自己没在彭城客店过过夜,基本都住朋友家。这个环境的确对不起他的房钱。
远处的房梁上隐隐约约传来老鼠窸窸窣窣的声音,刘贯良转了转眼睛,脑袋里勾画出了老鼠的大致位置,从身上摸了粒铜钱,在手里捏了半天,最终还算了,今天有好生之德,放过你了。
旁边刘贯武罕见的没有打鼾,刘贯良有些不适应,竟然一点困意也没有了。门口传来了嘈杂声,不知道哪间的房客喝醉了酒回来了,嘴里乱七八糟得不知吼着什么,两坨阴影趴在刘贯良门前,摸索了半天,嘴里应该是骂着娘。大概是认错屋子了,刘贯良倒是希望他们能闯进门来,这样手里的铜币就有用处了。
天不遂人愿,两个醉汉在马上就要被打瞎眼睛之前发现了问题,扶着门朝另一边去了,隔壁住的是燕国来的商客,很快就传来了难以入耳的骂娘声。
今天下午赵鉴带着三兄弟去善博坊玩了两个时辰,刘贯武最喜欢斗鸡,趴在那里看了一个下午,又伸脖子,又撸袖子,十分兴奋,感觉他真的很想自己变成鸡上场打一场。不得不说这小子看鸡看的相当准,压了四五轮,没有一次错的,可能这就战斗属性点满的人自带的直觉,即使在鸡身上也灵验。没此押对一轮,刘贯武庆祝的时候就会把赵鉴揪着脖领子拎起来,在天上转一圈再放下来,等到到赢到尽兴收手不赌的时候,赵鉴已经面红耳赤,同发散乱,衣服也被拽的七零八烂。
刘贯良从不轻易出手,他围着赌场绕了半天,那些斗鸡赛狗的他一点兴趣都没有,在他心里一切非人的活物好感度都为零,其实他也不是很喜欢人,不管男人还是女人,成为像那种传说里把自己封在山洞里几个月都不出来的修仙人,大概是他的志向。刘贯良打量了许久,最终蹲在的一个靠掷骰子的游戏旁边,他对自己手法十分自信,一下就丢出三个六点来,还没等开心,面前的碎银子就被人家一把拿走,原来是他弄错了规则,人家玩的是凑十二点。刘贯良愤愤不平,像腰间摸去,吓得刘贯之慌忙把他拽走,生怕惹出什么事来。
刘贯之安顿好弟弟,自己找了一处玩叶子牌的,他还是喜欢一些靠计算靠脑子的游戏。刘贯之蹲在一旁先旁观了一句,然后就大呼懂了,颇具“礼貌”的请走了一个正在游戏中的小哥,自己加入了占据,不一会就因为一两银子和对手争得面红耳赤,衣服也敞开了,袖子恨不得撕下来扔到一边去,吆五喝六的,一点公子哥的姿态都看不到了,倒像是街头的混混。
赵鉴深明长赌必输的道理,在脱离了刘贯武的魔爪后,也自己去找点乐子,赌一把换一个地方,不一会也赚的的盆满钵满。待到离开之时三个人喜笑颜开,只有刘贯良闷闷不乐。
一想到这,刘贯良决定明天必须再去一次,要把输的钱赢回来。这种欲望是不可控的,但是刘贯良能控制另外一种欲望,睡觉的欲望。
人自身的一切机能都是可以控制的,刘贯良对此深信不,即使昨天只睡了两个时辰,今天又玩一天,但是他一点困意也没有,眼睛瞪溜圆,等待着“贵客”的到来。这次的客人显然不太守时,三更天了还不到,职业素养急需改善。梁上的老鼠不知道去哪里了,屋子里瞬间又一次陷入死寂,刘贯武还是不打鼾,刘贯良有些担心,伸出手去探了探他的鼻息,确定他还活着,放心的缩手躺了回去。太安静的环境对于待客来说并不理想,刘贯良深谙此道,微张着嘴巴想效仿三哥打几声鼾,但怎么听都想猪叫,只得作罢。
不过还好,寂静并没有持续太久,门外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这只耗子听着就比刚才那个大上不少,刘贯良很是开心,有些期待。这老鼠的确是大的多,摸索半天蹭开了一点房门钻了进来,声音越来越近,最后直接来到了床旁,一个脑袋挡住了窗外的月光,一个黑头套蒙在头上,探头探脑确定两兄弟应该是都睡了,蹑手蹑脚的走了回去。
不多时老鼠带着一个更大的老鼠回来,先是桌子,箱子等地方摸索了半天,显然没有什么让人满意的收获,目光又放到了床上,一大一小两只老鼠在床上一顿乱摸。摸的刘贯良有点痒,刘贯良强忍着不动,但眼见对面不见武德,小手直奔私密位置来,终究是忍不了了,翻身起来,一把拿住小老鼠的手腕,另一手揪住头套猛地扯了下来却是今天西市里打拳买药的少年。
刘贯武也翻身坐起,就是反应慢了半拍,那后生叫了声“妈耶”一步窜了出去,也不管弟弟了,打开窗子就翻了出去。刘贯良把擒获的小贼丢给哥哥,跟着翻身钻了出去。
彭城的秋夜有点冷,两面环河,冷风直接透过了衣衫撞在了刘贯良的胸膛上,那小贼遛的倒快,不知道钻到哪里藏了藏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