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1 / 5）

签了年月和名字的“放妻书”显然不是闹着玩的，我把它压在被褥下面，眼不见心不烦。

转眼到了十一月，老夫人的周年祭到了，因我受伤之后一直养着，家里的事情都交予管家和碧筠暂管着。不知道周年祭安排的怎样，我整理好刚刚及肩的头发，用遮风帽包好，带着自己抄写的经文，跟在碧莲和青杏后面往祠堂走。

管家在远远的祠堂门口迎着，有三个道长模样的在祠堂外搭的棚子里唱念经文。

我竟然是第一个到的，青杏把我抄写的经文送到燃着的火盆内，碧莲扶着我往里面走，管家跟在后面说着一天的安排。祠堂内的银色烛台，白色蜡烛燃了一排。

“今天日头好，就安排他们在外面唱念了，老夫人坟茔那边的仪式已经交待下去了，夫人身体欠安，就在家祠里拜一拜，老夫人在天之灵会护佑的。”

“多谢管家费心了。”

“奴才份内的事情。”

我在祠堂内小厅坐了坐，想着伤心事，哭了一会儿，碧莲劝着我。

管家听见外面的动静被叫了出去，原来是老爷和碧筠来了，我站起来拜了万福，然后坐下，碧筠穿了一身素色的衣衫，未施脂粉，朝我拜了拜，站在一边。

“乐起。”管家在外面喊着。

祭拜的仪式繁琐复杂，好在有碧莲青杏提醒我，祭拜完已经将近午时。午饭被管家安排在祠堂隔壁的小厅里，难得一家子三个人都齐全。张敞坐在中间，我坐在上首的位置，碧筠坐在下首，碧莲和青杏，还有碧筠的婢女红叶，立在一边伺候进食，都是素食，一桌子无声，用完撤走饭食，管家煮了滚烫的茶汤送上来。

“近日来，头疼的好些了，想着自己懒了三个月了，实在不该，从明天起，我继续管理家事。”

我不急不缓的说着自己的打算，厅里静悄悄的，我瞥见碧筠不安分的手在桌子底下扯着张敞的袖襟，张敞不动声色，没有表态。

“听说碧筠有喜了，可要好生养着，着了胎可不比往日了。”看张敞没有反对，我紧着说，碧筠有孕的事情府里都传开了，我岂能不知。

碧筠对我笑着，眉眼都挤成一条线，身后的婢女红叶也摇头晃脑的。

张敞也笑呵呵的，“夫人多操心了。”

“份内的事情，碧筠有喜，也是府里喜事，恭喜老爷了。”我温柔的说着，好似自己中了奖一般。

张敞看着我，有些不大相信的模样，“夫人果然大变了，着实可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