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1 / 4)
韩厥突然开口,程婴顿时静立当场。
“这里面怕是还有一个人参吧?”韩厥说着,扶在程婴肩膀上那只手已经缓缓下移扶在了药箱上,而另一只手,也缓缓伸出,托在了药箱底部。程婴见状,脸色发黄,表情似哭似笑,同时也默默移动两只手,最后像韩厥一样,上下捧着药箱。
韩厥见程婴这种表情,顿时双手用力,但却未把药箱拿过来,他瞪了程婴一眼,再用力时,轻轻松松就把药箱枪了过来。而两人这一拉一扯之下,药箱内顿时出现一阵阵婴儿呓语声。
韩厥抬头,意味深长的看了程婴一眼,扭头便向门外走去。婴儿被夺,程婴缓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急忙跟着跑出去,从身后抓住韩厥的衣袖,然而却被韩厥一扭挣开,又大步往前走。程婴无可奈何,跺了跺脚,又是大步追了上来。
走了几步,见程婴还不死心,韩厥有些厌烦,他左手楼柱药箱,右手伸向腰间,握住剑柄。只听‘刷’的一声,剑尖便指向追上来的程婴的喉咙,韩厥咬牙切齿的道:“程婴!这事不是你能参合的,你要是再向前,休怪我杀了你!”
程婴也是赶紧止住脚步,此刻剑尖离他的喉咙只有寸许,要是再向前一步,必然血溅当场。
韩厥见他停下,像是对他刚才的话有所反应,便收回长剑,扭头向赵府外走去。
“将军!”程婴在身后大喊,“将军也是有女儿的人,如今这孩儿才出生,要是落到屠岸贾手上,怕不是连皮带筋,捻成粉末啊!可怜他赵家数百口人,难道这刚出生的孩儿也有错吗?”
韩厥闻言,顿时愤怒扭头,“程婴!我若放你你抱着这孩儿出去,届时屠岸贾追责,死的就是我!”
程婴见韩厥如此反应,顿时心中一喜,暗道有戏!嘴上却着急说道“将军,何不打开来看看!”韩厥闻言,意味深长的看了满脸焦急的程婴一眼,低头抬手打开药箱,只见药箱内,一个皮肤白皙,额头轻微冒汗,口角躺着口水,眼睛瞪得溜溜圆的婴儿,正一脸好奇的打量着他。
“将军,我知你身受赵家恩惠,也有心要救这孩子,只是君命难违,可想必您也是刚刚才知道赵家还有这个早产儿吧?刚刚您在暗处应该也看到了,庄姬夫人是大着肚子走的,届时屠岸贾问起,您大可说是您来时庄姬夫人便带着肚子里的孩子自杀了!料想屠岸贾也不会想到这孩儿已经出生,定不会怪罪于你。”程婴循循善诱,一边说着,一边接近韩厥。
晋国韩家也是个大家族,但韩厥一脉并不受韩家主家重视,当年韩厥被重用,是赵盾对韩厥照顾有嘉,前段时间韩厥也因为赵盾提拔,先是兼任了下军佐,后又升为下军将。这并不是什么秘密。
此时程婴已经走到韩厥面前,韩厥还在怔怔发愣,连程婴已经将双手放在药箱上他都还不知道。直到那动静惊动了药箱里的婴儿,发出了一声轻吟,才将韩厥唤醒。
韩厥大惊,潜意识正要将药箱抢回来,但手刚一发力,又不自觉地轻轻松开。程婴就这样毫不费力的又将药箱抱在手中。拿到药箱的程婴眼睛死死盯着韩厥,一边缓缓向后退去,直至退回五六米,见韩厥无所动作,便一个转身,抱着药篮向藏有密道的屋内跑去。
直至程婴身影完全消失,韩厥这才低叹一声,罢了罢了!便扭头向外走去。
然而,还未等韩厥走出几步,却听身后程婴折返回来,“将军,将军”
韩厥不难烦地扭头,“我放你离开,你怎么又回来了?”
只见程婴一脸歉意,开口道“将军,如今我带着这孩儿离开,届时屠岸贾要是问起您来,我程婴一家死也就死了,可这孩儿”
还不等程婴说完,韩厥便打断了他的话,“屠岸贾问起来,我自会应对,用不着你担心,你快走吧!”说完径直离去,程婴故作无奈的摇摇头,也再次向屋内走去,手中的银针也缓缓退回手臂。
屠岸贾今天好像并没有因为除掉赵家而高兴,自始至终都是行色匆匆,面目严肃。此时他正骑在马背,带着一队同样骑在马背的亲兵奔袭自赵府门口。
他刚从军营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