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3 / 3）

百里奉的声音明明没有任何波动，竺光济却感受到了一股莫名的愤怒和悲凉。

“居然还有这种事情。”走在竺光济身后的焚寂突然插嘴道，“从来没有听说过。”

“因为上面的人不允许我们讨论这种事。”百里奉继续补充道，“或者说，他们禁止讨论过去，讨论历史。而我现在之所以和你们说这个，也是因为上面的人很久没有下来过了，就算我说了他们也不知道。”

“那……”竺光济颤抖着声音问道，“如果发明这个的那位上将已经被处死了，那这项技术是怎么流传到圣地之外的呢？”

“那是因为那位老师并没有被真正处死。当时上面的人下令让我去处刑，然而我又怎么可能下得去手呢？所以我就偷偷把他放了，然后告诉上面的人，我把已经处刑完毕。”

“啊？还能这样啊？”

突然，百里奉上将停下了脚步。竺光济定睛一看，眼前是一个巨大的山洞。百里奉上将走到一旁，拿起了一根火把，用两块石头一撞，撞出了火花，那火花点燃了火把。然后百里奉上将便拿起火把走了进去。竺光济等人继续跟在后面。

“当时，有一个中将和老师一起离开了圣地。后来上面的人问起怎么少了个中将，我们都说那人畏罪自杀了。上面的人似乎有所怀疑，不过也没怎么在意。他们把那两个人的圣具和圣能分给了新人，这事情就这么结束了。说起来，你知道怎么获得圣能吗？”

“知道，悟时中将和我说过。”

“当新人手握核的时候，老师和那位中将身上的圣能也就转移到新人身上了。其实我对他们当时能否活下去是持悲观态度的，那时的环境比现在恶劣多了，到处都是凶猛的野兽。就算是从圣地出去的，如果没有圣具和圣能，那也不过是身体素质强点儿的普通人类罢了，面对成群的野兽依然没有什么招架能力。但是，没想到啊，二三十年过去了，我居然再次见到了有人使用符。”

百里奉声音犹如一根根的针，扎在了竺光济的身上。他没想到圣地里居然还有这样的故事。他突然发现，这个世界比他想象中的更加复杂。

“你的符，绝对是老师所研究出来的。有可能是老师教给了别人，别人又教给了别人，最后传到了你身上。呵，说不定现在外面的人比我们圣地都要强了呢，毕竟这东西是可以批量生产的。”

这时，竺光济发现前面是一条死路。百里奉停了下来，注视着周围。竺光济突然感觉心里毛毛的。

“竺光济。”百里奉转过身来，火把的光照得他半面金黄，“如果哪天你离开圣地了，就告诉你背后的那些人今天所看到的东西吧。下午开会时，我说我们还不知道兽人潜伏过来的原因，对吧？其实我是知道的，我当然知道，它们潜伏过来，如果不是为了这个，还能是为了什么呢？”

竺光济发现自己的嘴唇完全干了，他感受到了空前的压力，这份压力甚至比他昨天决定使用符时的压力更大。他回过头来望了望焚寂，发现焚寂正专注地望着百里奉。

“我……我知道了。”竺光济机械地回复道。

这时，麦则走上前去。他把手放在了墙壁上，似乎在试探地按着什么。突然，墙壁发出一阵巨响，紧接着，那堵墙犹如大门般缓缓打开。在大门微微打开一条缝隙的瞬间。竺光济感觉自己的舌头传来了前所未有的疼痛，他感觉自己的舌头彷佛在被人用刀刺，用烙铁烙，他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催促他赶紧跑。他双腿一软，瘫坐在地。

“喂，你怎么这么大反应？”站在竺光济背后的焚寂冷笑一声，“就这儿？还讨伐兽人？”

竺光济没有理会焚寂的嘲讽。他从未有过如此的恐惧。前面黑黢黢的，什么也看不见，但他能感受到，前面有一个不得了的东西，有一个自己完全无法与之抗衡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