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回 庆忌暗访棠邑城，双雄决斗铁匠铺。（2 / 5）

问明了基本情况后，庆忌再问了一个问题：

“寻矿你会吗？”

”会。”耳油没有多言。

“这是油耳所长。这个矿场，就是他找到的。”庆忌的壶士进一步补充。

“如此甚好。你跟我回吴国，寻矿釆矿都交给你，有没有问题？”庆忌问耳油。

“没问题。”

次日凌晨，耳油作足了准备，携带了应备之物，随庆忌一行，消失在黎明前的夜色中，往南岳镇而来。

南岳是水陆交通要道，矿砂矿石集散之地。镇上只有一条不到一里长的街道，街道两边有不少店铺，超过一半的都是铁匠铺。铺面，都有宽阔的大坪，露天堆放着高高的矿石，还有熔炼的金属趸块。

坪内有棚子，用树木支撑而起，上面盖上大张的树皮，用来防雨。棚内挂满了锄、镰、梨、耙、铲、镐、刀、锅、门环、马钉、马蹄掌等铁器成品。

伍子胥带着荀泗，在这段时间走访矿场，了解情况。事了，准备回城，从南岳镇穿过，走进一家铁匠铺内。

见铺内的空间较大，房间几进。靠外的一进面积特别大。靠墙是巨大的洪炉膛，有二人正在操作，从年纪和分工上看，像是一对师徒。

年轻的是徒弟，正在拉风箱。风箱拉起，很有节奏，由慢转快，逐渐加速，“呼啦呼啦”声，在拉长推短的节拍中，充满韵律。那炉中的火苗，随着风箱的节拍，一起在欢快的跳跃，伴着劲风的吹奏，升腾舞蹈。

年纪较大的师傅，左手铁钳，夹住铁料，放在炉火中烧到彤红，就快速夹出，把铁料放在齐腰高的巨大的铁墎上。此时，徒弟放下风箱，拿起一把巨大的铁锤，站在师傅对面。

师傅右手小锤，在彤红的铁料上轻敲一下，发出“叮”的声，徒弟的大锤跟上“当”的一声，叮叮当当的锻打声，如交响乐，由慢到快，串串响起，节奏感极强，韵味十足。时而一叮一当，时而一叮二当或数当，叮当，叮当当，叮当当当，这些变化，完全由师傅的小锤指挥，小锤敲出的正锤、侧锤、振锤和弹锤，分别决定着大锤的频率、当数和部位。师傅左手铁钳夹住铁料，在墎上适时翻身，小锤在铁料上以暗号指挥大锤锻打。一番番铁锤上下翻飞，一串串叮当声音响起，飘下一阵阵如雨汗滴，锻出一层层粉末铁屑，那铁料被大锤不断锻打，被小锤收边整形，渐渐的，便成了匠者的理想器物，方、圆、长、短、偏、尖，得心应手。到后来，一把锄头，便呈现在伍子胥眼前。

师傅把成形的锄头往炉膛内一埋，徒弟风箱拉起，呼呼生风，火苗乱蹿，自有节奏。少倾，锄头青红，回火正好。铁钳夹出，丢进旁边一个巨大的水缸内，冷水热铁一相遇，发出“吱啦”的声响，水面冒出一股白烟。师傅根据白烟的浓度和升起的高度，来判断时间，精准捞出，淬火完成。成品，结束。

此时，年纪大的师傅，才向伍子胥点头打招呼。

“老师傅好手艺，有年头了吧？”伍子胥拱手相问，笑容满面。

“大人谬赞。干这一行，从年轻时一直到现在，已二十多年了。吃饭的手艺，苦力活。”老师傅也乐呵呵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