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2 / 3)
谢春白是敬本国民学校一位二十多岁的教书先生,戴着金丝边的眼镜,长得文绉绉的。学校就在后弄北边的一处民房内,原来也是个书院,叫杏林阁,离碧云园也特别近,有四十多个初小学生,每次学生上早课的时候都会听见附近碧云园里穿传来缱绻绵长的吴侬软语,碧云原理也可以听到学生们的朗朗读书声,谢春白在不上课的时候也会来碧云园里面听一曲评弹,与碧云园里的人也慢慢都熟络了。听说这谢春白也是苏北人,上了几年私塾,年少在杭州读过书,然后又去bj读了大学,可这样一个读书人,为什么会来白潭这个小地方教书。
“刚刚读了一年多,就生了一场大病,干咳嗽老是不好,只能回到老家来养病,然后在宣统元年的时候,决定在这儿教书了。”
韩骏文跟谢春白也见过几面,相对来说也熟一些,韩耀亭也是受韩骏文的影响,对读书人是打心眼里尊敬与敬佩,加上他本身对戏曲这些东西有所兴趣,对韩耀亭也聊得来几句。
“果然是读书人好啊。”韩耀亭去了谢春白那里以后回来就有所觉悟了。
过年了,众人去果山头给施氏拜年,因为家中有丧事,今年过年又不出户拜年,其他人也不来拜年,新年关好都家中大门紧闭,大家都不穿新衣服,放鞭炮。
这是杨素玲出嫁之后的第一个新年,本指望自己过年回我们去看看自己爸妈,现在希望是落空了,这个年过的是冷清了点。
韩耀亭看出了杨素玲的心事,“怎么了?想亲娘了?”坐到杨素玲的身边,看远处夜空中别人家放的绚烂烟火。
“是啊。”杨素玲望的夜空中炸出的烟花,“以前在娘家的时候,阿爸还杀猪吃呢,我之前吃不到的东西,我姆妈都会在过年的时候给我买来,还有新衣服穿,这种日子现在只能想想了。”
“我出生之前韩家就不太景气了据说在还没有分家的时候,我阿爸还差几个月就出生了,我阿爸没有我有福气,十六七岁就在外面谋生赚钱,在我记事以后他就过世了,我打小养带我师父家,记得有一年过年师父还有俞师伯给我们几个师兄弟一块压岁钱,让我们上街买自己喜欢吃的去,我买了两个带肉的烧饼,回去之后师父又偷偷塞给我了两个鸡翅膀,他什么都舍不得吃,这就是那会儿最开心的事情了,现在寒假发达了点,大哥把我接回来,我也成了群,但我不能忘了师傅他们过年了,也寄了一些年货给他了,也不能忘师傅对我的养育之恩呢。”
两人坐在台阶上,各自挨着各自的肩膀,欣赏着璀璨烟火。
正如杨素玲讲的一样,小时候过年是如此的快乐,今年雪下的比较厚,纷纷扬扬地洒在了桂花枝上。
“阿妲!”韩逸维叫了一声,迅速朝桂树干上踹了一脚,再迅速逃开,雪被抖落下来,韩淑云乌黑的发间一下子变得雪白了不少,望着远处幸灾乐祸的韩逸维,“过来!”甩掉落在头发上的雪花,故意生气的去追韩逸维,又马上从地上抓起一把雪揉了个团,向韩逸维扔向,雪球打在韩逸维的身上,他反而更开心了。
韩淑云甩起了自己两条刚刚过肩的麻花辫,发现竟然有人在自己的辫子上插了一根树枝。
“喂,谁插的呀?”韩淑云将它拔出扔掉,阿蓉的眼睛望向韩逸然,韩淑云立刻去追打韩逸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