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迎战(1 / 4)
年幼无知的斯沙就这么当上土司。
众人欢呼雀跃,只有莎嫫心神不定,走到院子,只见那高高的旗杆上,“威镇宁远”的大旗迎风飘扬,她深呼吸了几下,心却是无法安定下来。
安一黑没拍过什么戏,但他看见莎嫫患得患失的样子,也悄悄来到她的身边,“刚在议事厅,我也是入戏太深,多有得罪。”
这句话,从安一黑的嘴里说出,却在莎嫫的意料之外,一时半儿会儿,莎嫫没有反应过来。因为在她的印象里,安一黑始终是一个来历不明的人,即便他道了歉,是敌是友,她也吃不准。
此刻,莎嫫思绪万千,说实话,她的曾祖父即位之时也是兵戈扰攘,那年,土司府内讧,各部族抽丁组建的三营六旗,在兵荒马乱中死的死,伤的伤,好端端的一个土司衙门就这样一落千丈。
莎嫫的祖父在位之时,各部落已经蜂舞并起,攻伐不断,致使民不聊生。土司府的威名大不如前,兵丁缩编成一营两旗15号人左右。
莎嫫的兄长兹莫帕姬继承大统,那是顺理成章的事情,她没有半句怨言。可是,兹莫帕姬的四夫人出身低微,她一直耿耿于怀,所以曾兴师问罪过数次。
四夫人只是另一部落头人的女儿,不是土司千金,再怎么说土司府也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门不当户不对,莎嫫始终想不明白兹莫帕姬为何非要娶她为妻。
这些年,军阀混战,土司所属部族也是风起云涌,但四夫人经常劝导兹莫帕姬以德服人,不到万不得已,不肯刀兵相见。
莎嫫看不惯一个堂堂土司,事事迁就一个卑微的妻妾,也多次起兵“清君侧”,然而每次都是无功而返。
原本这次已经胜算在握,不料,安一黑和陈香故意捣乱,这事又变得有些棘手。虽然刚抢得了先机,谁知半路上又杀出一个良萎不齐的瓦布兹莫,莎嫫心慌意乱,也就乱了方寸。
安一黑桀骜不驯,疯言疯语,莎嫫倒也不怕,但是,瓦布这个人心机很深,手段残忍,连自己庶民新娘的初夜都敢抢占硬夺的人不得不防。
说起瓦布兹莫,稍微年长一点的人都知道他的来历。
几年前的一个深夜,土司衙门西北五六十多里的山梁上一世袭土目病逝,他借奔丧之名潜入人家的寨营,取而代之,自命为“瓦布兹莫”。
兹莫帕姬在世时,领地内乱不断,无暇顾及边陲,瓦布兹莫暗中勾结蠢蠢欲动的其他部族酋领,不断挑衅。若不是北寨门东南一姓王的佃户从中调解,早已发兵土司官衙。
这姓王的佃户,人称王老板。莎嫫听说,王家是乾隆年间从湖广地区千里迢迢来到这里垦荒的,名义上是佃户,实际上腰缠万贯,早已成为名副其实的当地商会会长。
莎嫫想起这些,心中又莫名地产生了一种悲情,久久不能平衡。
安一黑一脸无辜地站在莎嫫身旁,莎嫫想问个明白,他到底为何非要搅和,但还没开口,一土司官衙的兵丁行色仓皇,跑来喊道:“四夫人,甘朵头人寡不敌众,已败了阵,瓦布兹莫离牌坊只有一里路了。”
众人一闻此话,面面厮觑,一下子鸦雀无声,死静死静的土司官衙内,仿佛被笼罩在恐惧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