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虚妄1（3 / 4）

上座明黄华服男子端坐龙椅，殿中央玄袍男子背脊挺直负手而立，衣摆下是一只仙鹤腾云而起，再无其他。

“先生即是那座仙山上下来的贤者，朕自是信的，朕这皇儿有护国寺主持无提大师批命，先生今日来此说要带走她，朕除了是一位父亲，更是大雍的君主。”

“陛下所说批命，某早已知晓，今日既来了，小殿下某必是要带走的。”

“哦？先生怕是未将朕的话放于心上。”

“陛下无非是怕这批命如无提主持所说一一应验，无提主持道人间百般事皆由天上神明掌管，无论是谁，一出世他的命早已注定，恕某直言，陛下也是这么认为？”

永萦自是对这番话嗤之以鼻，她算得四海八荒，六界蛮夷所有人的命，却也明白一切命数虽由天定，但并非不可逆转。当初于北渊海底她如此义无反顾献祭封印穷奇，虽抱着必陨落的决心，却也在赌，一位情愿献出神魂救世的远古神祇，功德降身后便有了转机，索性那一线生机到底是让帝君为她争了出来。

殿内亦是沉默了半晌，才再次听得龙椅之上的人开口。

“朕如何认为不重要，重要的是，这天下子民如何认为。”

“不妨告诉陛下，若这世间早有神明以天下为棋，定下宿命，那某，亦可胜他一子。”1

宿命？是何宿命？何为宿命？

眼前景象再次破碎重组。

崇山峻岭，殿宇矗立顶峰。

一人负手而立，面容一片模糊，身上一袭黑衣，衣角是那熟悉的仙鹤驾云纹。

只听得他颤着声问道：“你当真要嫁他？”

女子一身青衣跪于那人跟前，背脊僵直，俯身而下，坚定道：“先生，弟子虽为一国公主，却是苟活至今，我之所得皆不是所求，我之所求皆不能如愿，每每弟子只与自己说都是寻常，可唯有他，弟子再无法违心而言。”

“罢了罢了，本以为当初让你独自西行雷音寺沐得佛光，天定命数已改，可如今……一切命数皆在你手，为师本以为可逆转乾坤，可你甘愿入局，今日若你出了这常阳山，一切命数自此回归原轨，你的批命将再次应验，如此也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