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篇 非黑即白 第七节（2 / 2）
残月沉默了，他不得不承认老郭说的有几分道理。但倔强的性格不允许他轻易答应，他缓缓走到墙下，盘腿坐下。老郭跟过去蹲在他面前，也不说话，只是缓缓卷起了烟。残月显然被他手里的烟卷吸引了，知道老郭吐出烟雾才震惊地发出声音：“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和我们这么不一样，不，你跟那些怪物也完全不一样。”老郭缓缓吐出一大口烟，苦笑一声道：“我也是个普通人，而且还是个很没用的人，如果非要加个身份的话。”老郭抬头看着天花板破洞里洒进的淡淡月光：“我只是一个迷失在时空里的可怜人。”
“那个地方真有那么好？”
“至少不会比这里更差。”
“你就不怕我半路背叛你，然后拿走你的东西？”
“你不会！”
残月沉默了一会儿，点了点头，说道：“我可以跟你走，但是如果那个地方不像你说的那样，我会毫不犹豫的回来。”
“可以。”
第二天，当铁锈红铺满天空的时候，老郭二人已经踏上了行程，不得不说，残月是一个天生的战士，他很善于发现可以藏身的地方，而且可以趴在地上，通过大地的震动来判断敌人的方向和大概人数。老郭现在俨然已经是一个打手了，当残月告知他敌人力量到了的时候，他就冲上去解决了敌人，并把能用的物资留下。到了下午，残月身上已经挂满了武器，有三柄砍刀，两把匕首，还有一包当作暗器的钢钉，肩膀上还背着一把弓和一壶箭，手里拿着一根铁棒，简直武装到了牙齿。为了锻炼他，当敌人人数少于三个时，老郭直接把残月踢过去，残月倒也干脆，三两下就解决了，顺便扒下他们的衣服当作备用绷带。就这样，一大一小两个独行侠配合倒也默契，到了晚上，两人找了一个还算完整房子过夜。残月很自觉的用木板和铁皮把大的缺口堵上，然后生起了篝火。老郭把食物递给他，残月也不废话，结果就啃了起来。老郭抽着烟看着他，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个天才，找了这样一个完美的同伴。他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下，慢慢睡着了。残月吃完食物拍拍手，伸了个懒腰然后静静地盯着老郭，准确地说，是盯着老郭的脖子。他是一个孤儿，并没有见过自己的父母，为了不被人欺负，他拼命地学习生存技能，当然也由不得他选择，最后靠手段和不苟言笑，成为了一个小头目。他只知道要想活下去，就要杀了其他阵营的人获取物资，还要提防一些无法轻易杀死的怪物，虽然长得一样，身体素质却非常强悍。坦白说他并不是一个屠夫，一切都是为了生存，所以当老郭跟他说有个相对安全的地方时，他心里是非常向往的。然而，他却不相信，直到此时此刻，他仍然不相信会有这种地方，但至少跟在老郭身边不用太担心生命被威胁，还能解决物资补给问题，最重要的是，他不需要一直杀人了。况且，老郭身上还有一件特别吸引他的东西。
就这样，一夜无话，只有木材在火中“噼啪”的声音。
第二天清晨，老郭观察着东边的风车，现在的距离，他已经可以比较清晰地看到扇叶的形状了，那是一个荷兰式的磨坊风车，扇叶边缘已经有些破损了。残月好奇的问那是什么，老郭只是微笑道：“那是我们的希望。”二人上路后，逐渐离开城市范围，来到了植被茂密的郊区，这里是不是有大型野生动物出现，但长的却有些吓人，残月此时长大了嘴巴，因为刚才有一头六条腿的麋鹿跑过，据他说他从出生就没有离开过那个地方，连“城市”这个词都是从老郭那儿听来的。
“看来地球上其他动物的基因也发生了改变。”老郭心里这么想着，顺手从残月腰间拿起一把砍刀砍断了挡路的藤蔓，然后左劈右砍出了一条道路。这里的空气比城市里稍好，但也能依稀闻到一股烧焦的味道，二人默默往前走，累了就坐到大树下休息，残月还灵活地爬到大树上很猴子捉迷藏，老郭想起小时候参加夏令营的时光，不由得嘴角上扬了。无聊的时候，老郭会问残月一些问题，比如为什么没有走出过城市。残月回答说是团队里的老人家告诫他们，城市外边的森林里有恶魔，一旦跑出去就会被吃掉，所以他们从来没有出来过。老郭不以为然，这种老套的故事估计也就吓吓这些小孩子，不过这也恰恰说明，人类在森林里经历了什么可怕的事情。想到这里，老郭不由得摸向怀里的手枪，如果说有比残存的亚当更可怕的事物，那么靠冷兵器已经不能解决问题了。残月依然在大树上跑动，不时地被猴子逼到树下，然后又爬上去“报仇”，玩的不亦乐乎。老郭缓缓检查着手枪，拉一拉套筒，检查一下保险，观察子弹是否上膛，然后放在顺手的地方。四周并没有什么异样，只有偶尔飞过的小鸟。他招呼残月下来，让他去前边探探路，残月很不情愿地告别猴子，手拿双刀走进了藤蔓。
老郭坐下，手里轻轻摸索着脖子上的项链，喃喃自语道：“准入条件、准入条件到底是什么呢？”心里正想着，突然前方传来残月的惊呼声，老郭来不及多想，猛地向前冲去，只见前方地面出现一个大洞，两米见方，似有人工痕迹，洞口处有藤蔓缠绕，一直延伸到洞里面，看来残月是失足掉了进去。老郭趴在洞口喊着残月的名字，回声显示洞口并不太深，残月也很快回应着他。
“老郭，我没事。”
“能自己上来吗？”
“可以，但是”残月居然会欲言又止。
“别废话，快上来，咱么还有正事要办。”
“老郭，你也下来吧，这里有些奇怪地东西，我看不懂，你来看看。”
“什么东西？”
“一些长相奇怪地盒子、说不清楚，你下来自己看。”
老郭无奈，只好纵身跳下去，刚一落地，就感觉双脚陷进了泥坑里，定睛一看，原来是两团湿滑的藤蔓紧紧缠住了他的脚，使他动弹不得。他刚要喊残月来帮他，怎料后脑遭受重击，霎时间倒在了地上。迷迷糊糊中，他感觉有人扯下了他的项链，轮廓和残月很像，但发出的声音却异常冰冷。
“不知道你怎么能在这个世界生存这么久，相信别人是很容易的事情吗？这个东西是我一直在寻找的，没想到出现在你身上。抱歉了老郭，为了生存，你只能是这个结局。”说完便转身而去，快要消失时又扭头留下一句话：“如果还能见面的话，我会把一切都还给你的，还有，记住我的名字，我叫阿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