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秘经（1 / 3）

就在陶俑粉碎的一刹那，毕衍的头部感受到了一阵剧痛。

不是被打击的钝痛，也不是神经刺激导致的刺痛，而是突如其来的信息流从他的双眼，双耳，口鼻，甚至是皮肤侵入，再汇聚到脑中导致的胀痛。

在玳瑁眼镜的视角下，毕衍清楚无比地看到了不同于先前看到的三种色彩的，复杂艳丽的光芒漩涡向他席卷而来，那漩涡似乎包罗着一切答案，容纳着所有问题，以不可拒绝的威严迅速凝聚，包裹住了了毕衍目光所能及的全部空间。

几乎就在同时，大厅中那个似乎永恒悬浮的巨大球体爆发出了剧烈的闪光，银白色的电弧在它的高速转动下噼啪作响，看上去像是一台正在以满负荷运转的机器。

霎时间，毕衍似乎与整个大厅中的一切都隔绝开来，他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眼前的世界正在分解重构，某一粒尘埃上折射出了无数种文字，某一道气流中又将无数种文字转录为了千万个画面，而一闪而过的画面又在瞬间破碎，好像只是万分之一秒内浮现在脑海深处的，无法描述与记录的幻觉。

一之扉，脱昧

真君曰：鸿蒙肇始，开辟从兹，是以仙凡殊途。举凡天道，必以求真知始。知亦无涯，识亦无涯，是故以有涯求无涯，此之谓偷天矣。

真君曰：偷天之秘，存乎七户之间，一曰脱昧，盖视凡所不能视，闻凡所不能闻。

毕衍的耳边响起了重叠的念颂声，像是歌唱，又像是祈祷，在那听不清细节的声响里，多到难以想象的画面开始从高速运转的球体中被投影在四周的弧形墙壁上：

正午的广场上，苦修士站立在一根纤细的木棍顶端进入禅定，四周的信徒顶礼膜拜。

深夜的美术馆里，油画上的女人手脚并用捶打玻璃幕墙，发出无声的哭嚎。

群山之间，鹿群在航拍无人机的镜头下自发排布成了一段求救的摩斯密码。

深海之下，巨鲸吞吐着沉船，船体在完好和破败之间反复回溯跳跃。

以人为鱼的钓竿，黄金打造的超级手机，自行活动的盔甲，会说话的白狐，以及看穿人心的眼镜和拥有生命的陶俑。

这些全都和那些画面所述一样，拥有着同一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