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廿九章 晋侯伐申 女史谢酒（1 / 3）

夜，晋侯营于庐之山下。

他再次设宴，宴请参加宴席的卿大夫们和各国使节。这种狩猎时的宴席比起在晋侯宫室中的宴席随意了许多，在座晋人，楼季、戎生纷纷与向嵩把盏，晋侯兴致颇高，频频与诸人相互敬酒。

年轻的公子们难得参加这样的活动，也非常兴奋。

公子为谁？晋侯之太子伯，成师之嫡子伯鳝，庶子万是也。

太子伯约二十岁左右，面容清瘦，身材高大，甚是俊朗。伯鳝则显得非常稳重，和他的父亲成师，性格极为相似。

庶子万最为年幼，言谈却极为豪迈。他吃了一块太子伯递给他的羊肉，高兴地说道，“等我长大了，一定要比三叔更加勇猛，一定把晋国境内的老虎全都抓住，献给兄长。”

诸人听到少年的童言，相顾莞尔。晋侯想起当年出奔的时候，兄弟四人互相扶持的情形，不由得感慨道：“尔等兄弟今后要相互扶持，这才是晋国最大的福分。”

又转头对楼季说道：“你勇武过人，是国家干城。以后太子伯和他们兄弟，你不要忘记扶持他们。”

楼季连忙躬身答应。

兄弟二人又共饮酒，却没有注意到晋姜夫人的脸上闪现出一丝不快。

向嵩也是嘘唏，在场的这些人，二十多年之后陷入厮杀时，是否会回忆起今夜的情形。

一夜尽欢，夜阑方散。

晋侯抱着美丽的晋姜夫人，久久不能入睡，他一直在思索向嵩所说的霸业。

何为霸业？以何霸业？

他有些茫然。

去岁太室之会，晋侯带着叔带与会，诸姬在天子的威压下，共同盟誓，是为太室之盟：诸姬向姜姓的申国宣战。

天子说：现在是证明你们的忠诚，向王室履行你们义务的时候了。

可这怎么可能，晋姜夫人缩在他的怀中，如一头温顺的小鹿，光洁的躯体，浓密的头发，散发出阵阵幽香。他贪婪地嗅着这股体香，心中叹息道，这就是天子让我讨伐的申侯的女儿啊。

路上，他问叔带道：“天子能够成功吗？”

“不能。”奄父之子叔带说道，“申国是天子的舅氏，姬姜联姻多年，姜（吕姓诸侯也是诸姬的舅氏。天子要讨伐自己的舅舅和儿子，不是一种符合礼法的行为，上天不会答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