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卫侯之教 青蝇警告（3 / 4）

诸卿正一片愕然，太史悄悄看了郑伯一眼，见他也是一眼茫然的样子，暗自叹了口气。

“共伯和这老小子也终于坐不住了。”他冷笑一声，“这话，大概是在警告我吧。”

卫使匆匆而去。这对王不是一个好消息，卫侯指着鼻子教训了他半天，他也以最大的容忍给与尊敬，然而卫使始终没有说出王最想听到的一句话，卫国师旅何时出发，何日到来？

这对王意味着，东方诸侯的援助没有指望了。

当夜，王命在太庙外点燃庭燎，一根根火把照亮宫室，如同白昼，卿正、邦君聚集于此，商量国事。

诸卿正皆道，去岁战败于申，王师损失惨重，至今兵车不过二百乘，若在以前，还有恢复战力的可能，现在则为时已晚。

诸邦君以为，连年灾荒战争，宗周生民，所遗无多，邦国人力已竭，财力已尽，如今，戎人正在大肆劫掠郊野，近畿邦国，幸免者少，即便幸免，也已经奄奄一息。

王无计可施。

自烈王以来，王与宗周卿正、邦君，名义君臣，实则互相防范，如对敌寇，如今两败俱伤，让太史嘘唏不已。

当晚，会议一结束，在太史伯阳甫简陋的住宅里。郑伯友穿着一身黑色的深衣，轻车简从，悄然来访。

“太史大人当早作准备。”郑伯友一见面，不及行礼就急匆匆说道。

太史斜视郑伯，笑道：“郑伯是在担心什么？”

郑伯叹息道：“王喜怒无常，今日不能从其所欲，卫使又说的如此直接，王恐怕不会继续忍耐。”

太史低头，取起案上的刻刀，小心翼翼地在竹简上刻了一行字，仔细端详片刻，满意地点点头，手捋花白的长须，慢慢说道：“不要着急，一切都在我们计划中。”

“共伯和出面了。”郑伯低声吼道，他还下意识看看周围，“他可是师和父，和‘师尚父’一样的人。”

太史摇摇头，嘴角微微一动，轻轻哼了一声道：“卫侯如何能与齐太公相提并论。”

郑伯攥起拳头，说道：“他在警告我们。他献给天子的《青蝇》是说我们在离间王与诸侯的关系。”

太史放下竹简，看了一眼郑伯道：“你就只看到这一点吗？”

郑伯瞳孔一缩，眼神在闪现一丝厉色，随即起身拱手道：“请太史赐教。”

太史挥挥手让他坐下，“卫侯老了，卫侯一直停留在烈王的时代，烈王时，政局危机，天下有分崩瓦解之势，卫侯出面，参考成王时期周公故事，提出‘诸侯释位，以间王政’。诸侯参与国政，曾经是成王、康王年间的惯例，卫侯用这种办法化解了周的危局。现在，他还想重新来一次共伯和摄政。”

“卫侯又有摄政之心？”郑伯惊讶的又一次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