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要使其亡,先使其狂(2 / 2)
那古树之下,密密麻麻的用人头垒着一处京观,一张张死不瞑目的愤怒双眼,似乎在诉说着方才发生的事情,是何等的惨绝人寰。
在抱犊山下憋了一肚子火的田虎,摆脱危险之后下的第一个命令便是劫掠,其麾下数十员将领本就良莠不齐,过往大都是打家劫舍之辈,得了命令之后,皆是红了眼。
近万贼寇如蝗虫过境,沿途村庄俱是被洗劫,稍有抵抗,便如此刻不远处的村庄一般,老少皆死,鸡犬不留。
钮文忠统领着数百骑兵跟在田虎身后,此刻望着前方田虎的背影,陷入深深的沉思。
自己与这位哥哥多年前便相识,那是他只是沁源县山中的猎户,自己亦还是盖州官军中的一员探哨,其虽长相粗鲁,却不失豪迈,与自己倾心相交。
后来局势混乱,他做了强盗,自己也投身绿林,知其有大志向,便将多年来啸聚绿林攒下的家底,悉数资助于他。
往日里在河东,虽也会劫掠村庄,甚至攻打州府,但从未似近日这般,那一张张死不瞑目的仇恨双眼,此时依旧让钮文忠后背发凉。
再看田虎时,钮文忠心头没来由的升起一抹恐惧,不知他原本就是这般模样,还是被那泰山君打击后变成这般模样;但无论是什么情况,如今的田虎,让钮文忠觉得有些陌生。
“哥哥,咱们今日这般行事,必定引来官军瞩目,回威胜之后,还应早做打算才是。”终究是多年的交情羁绊住了,钮文忠纵马上前,朝着田虎沉声开口道。
田虎闻言,眼底闪过一丝精光,转头朝着钮文忠说道:“兄弟可是觉得某家放任麾下劫掠,太过惨无人道?”
见说此言,钮文忠面色微变,却是一嘴话堵在唇齿间,说不出来,田虎见之,却是一笑,道:“兄弟是某家最信任之人,某家也不诓你,之所以这一路来任由麾下劫掠,其一确实是心头憋着一口火气,其二,某家便是故意引那官军前去威胜州。”
“哥哥此言何意?”钮文忠听罢,眉头簇成一团,不解道。
田虎嘴角微微上扬,眼神望向天边的那一轮红日,无穷的欲望在眼底熊熊燃烧,转过头,朝着钮文忠郑重道:“兄弟,某家日后想换个活法。”
见说此言,钮文忠眉头微蹙,尚未反应过来田虎话中何意,一旁的范权却是一脸喜色的凑上前来,正色道:“哥哥下定决心了?”
“皇帝轮流做,明年到我家,这大宋天下莫非便只有姓赵的能坐,某田虎便坐不得。”田虎鹰视狼顾,朝着身边众将,豪气干云的说道。
田虎此言落罢,身旁这一群草莽顿时双目赤红,嗷嗷直叫,那田彪此时一脸桀骜不驯的开口道:“大哥此言甚何小弟胃口,偏这天下只能姓赵么?待日后打破东京,大哥做个大皇帝,小弟做个小王爷,其余兄弟皆拜将封侯。”
那范权见状,慌忙间翻身下马,朝着田虎五体投地的拜道:“臣,叩见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