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不只是棋局（2 / 2）

但不管怎么说，岳光理依然是很有可能是成功的。寇小爽收回心神，开始认真地分析起来。

“小李啊，‘贪吃蛇’跑得怎么样了？”

在芯源科技的计算机中心，坐在轮椅上的齐厚直和李赫有一次单独谈话。他语气温和，仿佛之前和李赫的争执并没有发生过。

“齐博，非常顺利。事实证明您的理论是正确的，量子效应虽然像黑暗中的精灵一样让人琢磨不透，但它们的本质就是信息的传递和运算。所以，虽然我们不能对岳光理脑神经元中的钠离子的具体量子参数进行直接的观测，但是由这些离子传递的运算规律，桥接到‘贪吃蛇’程序后，发挥得很稳定。”

李赫也恢复了冷静也职业的状态，她认真地汇报着从北美总部拿回来的报告。李赫一边说，一边郑重地打量着眼前这个平和慈祥的老人。在不发生冲突的时候，他坐在那里，总有种让人如沐春风的感觉。

“说实话，你设计的这套‘进化’程序，确实是天才般的创意。没有你这么好的架构，对于如何解析脑神经元活动的底层量子规律，是找不到方向的。”齐厚直稍微抬起头，迎着她的目光，眼神温暖。“所以，这也是我反对你动员何昭庆进入项目的原因。‘进化’程序运行在总部的‘芯源号’量子计算机上，它性能不足。何昭庆是量子力学理论的天才，这需要极高的抽象推演和逻辑思考能力，是比围棋计算要高出一个等级的人类思维活动。想要解析他的‘人在回路’模式，对计算机性能的要求之高，恐怕是难以想象的。总之，我们还是要期待中科院的‘寰宇号’通用量子计算机，那可是划时代的突破。”

“可是，齐博，这样做的风险也很大。我们固然可以通过合作来研究‘寰宇号’的特性，但永远不可能将‘进化’程序直接搬运到‘寰宇号’上去跑对吧，这会使计划暴露的。而为了满足sc公司开发的药物研发程序，又要消耗巨大的资源，这和计划的目的并不兼容，恐怕会耽误计划的进度。”

“这就是交易。中科院想获得‘纠缠盒’的技术，我们何尝不想搞清楚‘寰宇号’的技术？这是对双方都有利的事情。另外，至少我们可以给元老院那帮家伙看看，即使是计划中间阶段的产物，也具有极大的商用价值。计划，不是只投钱不产出的项目。仔细论证下来，这对计划更有利。”

“明白了，齐博。只是我还是担心这样做的风险。为了适配中科院的计算机，我们要对已有的传统计算机ai学习网络进行量子化改在，这倒还好，我们有经验。但是，我们现在做的，是偷偷给既定的程序上嵌入一个‘量子人在回路’的后门，希望能借此获取更多‘寰宇号’的底层运行数据。可是，一旦程序运行到‘寰宇号’上，不排除他们对‘量子人在回路’的技术进行破解的可能性。如此一来，计划还是存在泄密的可能。到时候，我们的真实目的就会暴露。”

“呵呵，不用担心。虽然我们的技术已经半只脚踏进量子王国了，但是想要突破它的基本属性还是不可能的。量子不可复制特性，就是它具有绝对保密性的基本原理。何昭庆博士不是会负责量子程序的数学建模和理论指导嘛，我会要求他将保密协定写到底层逻辑里去的。如此一来，程序一旦被观测，就会立即坍缩到一个无序的混乱相中。所有数据将被摧毁，永远都找不回来了。就像黑洞吞噬一切一样。我想，中科院是为了检验‘寰宇号’的通用性，还不至于铤而走险的。”

李赫轻轻地吁了一口气，说道：“还是您想得周全。”

齐厚直轻轻推动轮椅的轮子，向屋外走去。边走边说道：“小李，最近要辛苦你了。量子程序的编写，是你的领域，别人帮不了太多忙。”

“放心吧，齐博，您忘了，我可是个技术宅，做这些工作我有热情，并不觉得辛苦。”李赫看着齐厚直已经转过身去的背影，说道：“但是，我觉得可以考虑‘人在回路’的并线运行了。您可别忘了，我们还有天衍计划另外8个受试者的‘纠缠盒’，这些宝贵信息可都闲置着呢。”

“小李，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并线运行现在还存在很大的风险，有可能导致互不兼容的程序冲突。我们还是要谨慎一些，‘纠缠盒’制作难度太大了，一个都不能出错。”

隔离门缓缓关上，李赫看着满屋的显示器。它们跳动着各种参数、波动以及提示，其他的设备上，各种各样的提示灯或紧或慢地闪烁着。仿佛一个无声的意识在这些机器里流淌。

“齐博，你说得对，编程当然是我的领域，所以，你错了。寇小爽的‘人在回路’已经正常运转，你说的程序冲突，可并不存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