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 林地一角(1 / 2)
112年春阿拉莫林地索尔维肯帝国首都·萨依加城外约2公里
摩勒觉得今天的自己不太走运。
他正被四个全副武装的猎巫人包围起来,刚才猎巫人队长的一枪打中了他的左腹。作为一个主修火焰法术的法师,他能对自己做的不过是用火焰炙烫自己的伤口,尽量加速它的愈合。这包围他的四个猎巫人显然是有备而来,他们的镶皮甲上打好了专门反制法术的上光剂,摩勒刚刚扔出的六枚火球虽然全部命中,但是给这几位猎巫人带来的实际伤害微乎其微。猎巫人面对巫师有着非常针对的训练——四人一队,队长在最后,三位队员三角推进,一人持剑盾,负责承受被猎杀的巫师可能施展的关键法术的伤害;一人持手枪和尖刀,在远处能够提供攻击力的同时,在盾牌的保护之下伺机发起突击;最后一人持长柄武器和轻盾,负责协助持枪刀的突击手进行近身战。猎巫人队长通常会拿着手枪在后,拥有着最好的视野和开枪角度。在这样的绞杀之下,任何落单的巫师都很难有招架之力。
“你还有什么要说吗?”远处的猎巫人队长朗声说,他的声音似乎没什么感情。一听就杀死过很多的巫师,完全不在乎摩勒这一个。他的身前三十米左右,长矛,手枪和尖刀都指着摩勒,比猎巫人队长的声音更无情一些。
“我再说一遍,我是法师,不是巫师。你们找错人了。”摩勒喘着粗气,腹部的疼痛让他说话都要提起全部气力:“我刚刚的法术完全可以证明我的身份,我不会巫术,这都是自然法术。”
“没了吗?”猎巫人队长说。
“没了,去你妈的。”摩勒用尽最后力气骂了一句。他知道解释没用了,反正都是死,不如让自己过个嘴瘾。他绝望地闭上双眼,想象着火枪喷出口烟和浓烟,弹丸和铁砂从枪口射出来,打穿自己的心脏或者打爆自己的脑袋。无所谓了。
“动手。”队长转过身去。
持枪刀的猎巫人果断的扣动扳机,就是这一瞬间,一旁的大树上掉下来一个什么东西。猎巫人们很快看清了,那是一个人。一个黑色长发,身穿革制皮甲的人。他一手一把唐刀,右手的那把在从树上翻滚下来的时候借势上挑,将刚刚从猎巫人手里的枪里射出的子弹像是打棒球一样打到了他队友的盾牌上。而他的队友甚至没有反应过来。
这人的落地悄无声息,而他穿的明明是厚重的大皮靴子,从五六米高的树上落下,踩在草地上没有发出一丝一毫的声音。除了他手里的两把唐刀以外,他的腰上别了两个有着金丝花纹的直唐刀鞘。他的背后还背了四把剑,一把是索尔维肯人喜欢用的双手长剑,一把是德莱赫特人钟爱的步兵中剑,一把是东炎人喜欢的双刃大剑,还有一把是大到许多人根本不敢想象的厚刃巨剑。那把巨剑光是看上去就能把人活生生压死,简直要和这个男人一样高,而他背着这样的东西能够毫无声息的落地,猎巫人队长暗暗汗颜。
猎巫人队长看清了他的脸,他是个黑眼睛黑头发的东炎人。除了鬓发以外他的长发梳成粗粗的辫子垂在脑后,身材高挑,看起来有点瘦,和他身后那把夸张的剑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面无表情,甚至有种无奈和不屑,仿佛刚刚近距离落地击飞子弹是有另一个人拿着枪威胁他干的一样。他的胸甲前有四个枪袋,放着四把手枪。腰带上整齐的别着八把尖刃飞刀。看上去好像也就是二十多岁,脸上白白净净,除了一道从右眉划到眼睑的刀疤。
这人不简单,猎巫人队长心想。
“尊驾何人?”猎巫人队长用东炎语问,他可以确定那纯正的黑眼睛和黑头发黄皮肤一定是东炎人才能有的体征。
“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谁。”对方却用索尔维肯语回应。“他说他是法师,你们为什么要杀他?”
“他是巫师。”猎巫人队长说:“关于他的消息是绝密的,我不能告诉你更多,但请这位游侠相信我们,他是巫师。我们在履行职责。”
“我在树上看了好一会儿了。”东炎人平静地说:“他使用的是中规中矩的火焰法术,引动法力的方式一看就知道是玛尔吉纳那帮老家伙教出来的,身上感受不到一丝一毫的死灵气息,如果你们觉得这样的人是巫师的话,那我也可以是。”
他在树上看了好一会儿了?猎巫人队长听得有点发蒙,他今年五十多岁了,从二十多岁开始他就在战场上,有人能在他眼皮子底下这么久都不被发现?心里虽然犯嘀咕,但是他还是保持他一贯的冷静嗓音说:“我说了,关于他的消息是绝密的,事出紧急我们只能先斩后奏,我向您保证在程序正义的前提之下,我之后会向您公布一切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巫师们全部使用死灵法术,但是你们四个人,给护甲和盾牌抛了防火焰法术的光来猎杀巫师?骗鬼呢?你们知道他是个法师,早就对他的火焰法术做好了准备。哪个巫师能用火焰法术?”东炎人面无表情地说:“请你们离开,我没有和你们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