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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胜为败

在幽谷的战斗中，我和星月始终并肩，挥舞手中的宝剑，并时时注意对方的危险。哥哥如同黑色的豹子，横冲直闯，黑剑如游动的闪电，在鸣雁士兵的喉咙划过，他常常是轻轻取走别人生命的，那是对生命的一点敬畏，除非自己的生命被逼到某个角落里，逼到死神的领地时，他才会疯狂地砍杀，如虎入羊群一般。

幽谷的战斗没有持续很久，我们便取得了完全的胜利，没有任何一个活着的士兵是躺在我们面前的。可是我确心中不安，因为胜利后的欢呼过后是巨大的沉寂，比欢呼声还响亮的沉寂。

我突然想起了红叶将军和枫叶将军的遭遇，心头不禁一震，总有不祥的预感浮现在头脑之中。

于是我建议哥哥立刻撤兵，以避免可能存在我们上方的鸣雁军队的偷袭。他也记起了刚过去的那场灾难，同意了，但他更自信，更有想象力。

离开是得离开，但不是向后，我们目标前方，以及前方的未知的军队和未知的命运。哥哥用剑指着前方，向刚刚沉寂下来的士兵们喊到：“现在，让我们一鼓作气，冲出幽谷，击溃鸣雁大军，无论他们如何强大，无论他们如何阻拦，我们将继续向前，冲到雁鸣城，占有那里的一切，那是我们的目标，那是我们许久的梦，我们的理想，那也是可能的。”

刚刚取得大捷的士兵听到此是如此兴奋，高举利刃，尽情欢呼，忘却了人还有生命和死亡。

冲出幽谷比进入幽谷更困难，我们的两千先锋以最快的速度向前冲，结果像伸向刀刃的脆竹，被一段段削去，又如落入大海而不见了踪迹。但哥哥没有放弃，他一次调动两千精英骑快马冲锋，像投掷苍野的松柏木矛一样，一支接一支，直到第四支，先锋快马才产生作用，然后第五支增援，鸣雁军队最终难以保全防线，缺口四露，我们的大军便趁机杀入，将防线的缺口越来越大，又是一昼夜的血杀，鸣雁防线完全崩溃，我们再次取得完全的胜利。

但那只是突破防线的胜利，因为我们在幽谷的另一侧并没有遇到曾想象过的百万或更多的士兵，甚至我们想抓个俘虏都不可能，我们不曾见过任何士兵在走动，只是看到一些平地上驻扎过的军队留下的痕迹和一些小山丘下篝火的灰烬。

哥哥骑着黑风四处张望，仿佛又有些须失落，他多想再来一场完全的胜利之战，多想再俘虏别的将军的士兵，多想胜利之后直取雁鸣城，然而面前空旷冷清的场地让他茫然不知所措，似乎没有了刚才占有雁鸣城的欲望和热情，仿佛是因为在进军雁鸣城之前没有了刀剑和胜利的鼓动，仿佛幽谷以外的凉风冷却了某一刻的热血，又仿佛是面前无尽的冷清让他感到不安，总之，没有再进军，向着雁鸣城，但也没有立刻撤退，去支援青石山可能有难的金叶将军和青叶将军，哥哥会觉得，那样的话，刚才的辛苦与牺牲似乎失去了意义，在进退中，他开始叹息。

一些时光在他的叹息中划过，在他叹息中划过的时光会产生怎样的作用，会在下一刻留下怎样的影响，谁也不知道，但每一刻时光的流逝都不会像没有流逝过一样，它会向这世界证明它曾来过，在某一另外的时刻。

“我们不可能向雁鸣城进军吧？我们应当回去。”

“但我不明白这地方为何就没有的军队，因为我的到来而撤退？”

“这些我们不知道，而且一时半会也不会知道。我想我们应该回去，青石山的包围不一定能困得住苍野，如果我们长时间不在的话。”

“冲破包围圈？那是不可能的，我们有青叶将军和金叶将军，黑骑不是也在吗？”

“但你应当明白苍野的剑并不比你的剑钝，那天的交手你没发现他使剑的能力更强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