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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峰像巨大的魔王,天柱般幽黑的身躯伸展在夜空中,耳边淡白的月亮是它的独眼吧,它正谨慎地俯视我们,看着我们是怎样步入它的主人早已布下的陷阱。
风从各个洞穴和石缝中吹过,冷冷的有点潮湿,仿佛是那邪念缝穴中弥足珍贵的泉水的眼睛或血液。
我张望幽谷中起伏的岩石和山壁,忽然想到了它的秘密,它的神秘之源。
幽谷之所以神秘得令人发指,那是因为它体内无数无人涉足的洞穴和缝隙,就像所有的山川一样,如果整座山没有一个洞穴与缝隙,山本身便不会有什么神秘的色彩。相反,如果天空有无数形状各异的裂缝和深洞,地下的人将将无宁日,尽管裂缝除了自身存在之外不会做其他任何事。
人们所惧怕的往常是无形和未知,凡是一眼至底的,人往往有能力掌控它。如果山中没有一棵棵草木,一个个洞穴和一块突起的岩石,山再雄伟,也只不过像无垠大地上其中一件巨大却普通的东西。
只要是在我们的视线和感觉以外,神秘的恐惧永远遥不可及,就像黑暗使我们害怕,是因为它让我们犹如盲人,大海让我们震撼,是因为它的形象和状态堵塞了我们的感官。
如果幽谷两侧没有起伏陡峭的石壁,没有形状奇特的草木,道路上没有死尸般的岩石以及岩石之间的黑暗和空洞的缝隙,没有幽潭和幽洞,像人工砌成的河道一样,那么过幽谷还会考虑生命以及与之有关的一切吗?
是它面孔上连它自己都不知其深的裂口,是那些裂口穿驰的风,是一种未知,让我们恐惧,让我们总在从她们面前经过时习惯了紧紧地抓住生命的衣角。当然,不可否认,也是那些裂缝给真正危险神秘的东西提供了圣地。
我们走到幽潭时并未发现异常,幽谷仍旧在安静地沉睡,好像尚未发现过客来访。
过幽谷总要经幽潭,而在幽潭总会看到幽洞,幽洞总会令人产生无数联想和幻觉。我们不约而同地勒马不前,转过头静静地注视隐约的幽洞。
四周仍是幽谷安静的呼吸。我想张口说话,但看到他们都没有说话的意思,便合上了嘴。之后我们准备转身离开,在转身的余光中,我们发现一个黑点向我们飞来,于是又将视线收回。
那只黑点离我们足够近的时候,它暴露了自己的原形。一只巨型的鸟,双眼红光闪闪。我们想进一步分辨,它却以更快的速度扑向哥哥。
当然,它也在黑剑下丧生,留下惟有的一声刺耳的哀鸣。我觉得情况不妙,想召唤他们迅速离开,但那已经没有几分意义了。
因为紧接着,从幽谷的方向横空飞来一群黑色的东西——还是那种怪鸟。这次不同,它们翼下有了寒风流动的声音,口中传出战斗时士兵们的呐喊。
幽谷应当被吵醒了。十五把利剑同时出鞘,剑身闪烁冰冷的光泽,呼吸着血性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