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黑水河畔(1 / 4)
初生的、尚未酝酿出暖意的阳光照亮了黑水河南岸的一片无人平原,也照亮了整夜奔波的男女和三个孩子。
被詹姆抱在怀里的弥赛菈已经趴在他的肩头几乎睡着了,而仍在努力赶路的乔佛里和托曼则看上去随时都可能倒在地上。
“瑟曦,我们到底还要走多久,孩子们已经快坚持不住了。”詹姆语气急切地问向前方领路的姐姐。就算这三个孩子并非自己的血脉,他也不忍看到这么小的幼儿如此劳累,何况七神在上,这些孩子每一个都来源于被自己播撒进姐姐体内的种子。
瑟曦连头都没回,她身上还穿着昨晚参加宴会时的裙袍。但是由于小船上岸的地点并非专供过河的渡口,所以她下船时免不得将半条裙子都浸泡在了水里。这也导致瑟曦在开始赶路前干脆用詹姆的剑把裙子的下半部分给割了去,露出了一半的大腿和全部的小腿。
“顺着河岸向上游再走不到半天,就在黄金大道穿过黑水河的渡口边,应该会有三匹给我们准备好的马。”瑟曦的声音充满疲倦,但也有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我们两个一人一匹并带着托曼和弥赛菈,剩下一匹给小乔。”
詹姆无奈地点点头继续跟着瑟曦前行,却突然意识到了一个关键的问题,于是顿像撞到堤坝的水一样停下脚步,甚至还把弥赛菈给晃醒了。“不对!那提利昂呢?”他语气急促而气愤,似乎已经提前得知了问题的答案。“你明明说提利昂会和我们汇合!”
瑟曦也停下了脚步,她转过身,同时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用力之猛使胸脯都向外扩了一圈。“你为什么那么在意那个侏儒?”她真心疑惑,“你总是故意忽略他杀死了我们母亲这件事,但我忘不掉。我从很小很小的时候就希望能把他扔下兰尼斯港喂鱼,而不是让他挂着兰尼斯特的姓氏逛遍七大王国的妓院!”
“你疯了!”詹姆强行控制自己才能并不粗暴地将弥赛菈放到地上,然后大跨步来到瑟曦面前。“你怎么能说一个婴儿是杀死他难产母亲的元凶?明明提利昂他比我们还希望母亲能平安地渡过那次生产,这事你我都知道!”
“而且他是我们的弟弟,不是什么‘那个侏儒’,你决不能再用那几个字来称呼他!”詹姆白皙的脸庞涨得红红的,想必一定有茁壮的怒火在他心底燃烧。不止因为这一个称呼,更是因为自己再次被瑟曦欺骗。
“好,詹姆·兰尼斯特,那我就来告诉你。”瑟曦的声音越来越尖锐,她的身体似乎也在崩溃和疯癫间左右摇摆。“我从来没和小恶魔说过我们离开君临的计划,从来没有!我把他扔在了那个臭烘烘的城市里!”
刺耳的高音让几个孩子都隐约多了几分害怕的神色,而瑟曦虽然理应并没有看到这小小的变化,但语气却也不再那么疯狂。反而颇为讽刺地轻笑了一下,然后安慰着自己那暴怒的弟弟。“放心好了,我们做的事本就和他毫无关系。哪怕劳勃知道了所有的一切,但只要他还不想和我们的老父亲闹到不死不休的地步,就绝不会动了提利昂的性命。”
“毕竟再怎么说,他也是一个兰尼斯特。就算父亲和我一样的看他碍眼,也不会容忍一个外人杀了他。国王也不行。”
那个猪一样的国王最好是能失去理智地杀掉小恶魔,越残忍越好。瑟曦虽然嘴上说着让詹姆慢慢冷静下来的话,但心里却是另一套想法。她的目光依次扫过自己的三个孩子,脑海中却回荡着巫魔女在自己童年时就留下的预言。
“你的三个孩子将以黄金为宝冠,以黄金为裹尸布,将来有一天,当你被泪水淹没时,valonqar将扼住你苍白的脖子,夺走你的生命。”
后来她知道,valonqar在瓦雷利亚语中的意思是“兄弟”。“一定就是那个侏儒”,瑟曦无比确信,也由此越发地憎恨自己的畸形弟弟。比憎恨那个在新婚之夜时趴在自己身上高喊“莱安娜”之名的劳勃还要憎恨。
然而弑君者却终究不知道面前的女人心中作何想法,他烦闷地揉着自己那头从未如此凌乱的黄金头发,随后一屁股坐在地上。“歇一会儿吧。如果还要走上半天,那孩子们是绝对需要一段休息时间的。何况我们现在离君临也够远了,又不在大道上,说不定劳勃还以为我们现在正在红堡里睡大觉呢。”
这话倒是不假。昨晚先是由瑟曦和孩子们在临进入城内时支开了两个跟着自己的御林铁卫以及其他金袍子,虽说这样不合规矩,但当时那两个御林铁卫原本就是被新王朝建立后的王后一口气提拔的五个御林铁卫之一,所以他们自然会配合瑟曦的指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