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八章 提壶千钧(1 / 4)
窗外日光弹指过,席间花影坐前移。杯酒未尽笙歌送,阶下辰牌又报时。
黄昏已半,帘栊高卷。
院庭里配军并狱子来来往往将羊儿串了炙在火上,油脂激溅噼啪作响,三两个庖厨和了调儿料儿用猪毛硬刷涂抹在肥羊上,顷刻间飘香四溢,整个沙门寨都弥漫着肉香。
本就肥胖的梅二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高高肿起,阴沉的站在院子树影下背着双手看着来来往往的狱子,就这样呆呆看了一会儿后又踱着步向着宴客厅去了。
几个狱子见梅二转进了宴客厅,四下望了望没人注意他们也纷纷随着梅二溜了进去,却不知道远远地蹲在烤架下流口水的钟离权正贼咪咪的越过烤羊肋骨观察着他们。
“钟哥钟哥,你莫要在此处了,那边管营张罗着搬酒水呢,你快去帮帮忙罢”
一个庖厨见钟离权口水飞流直下三千尺,心知这位爷是出了名的天不怕地不怕,劝又劝不住,打又打不过,倘若他克制不住给这个烤羊偷个腿儿去,那张猪儿怕是要活吞了自己,
“哎呀老丁,你这是作甚,洒家蹲在这又不会误你的事,你只管烤你的羊便是,只顾撵我却是不爽利。”
庖丁见钟离权作势要发火,只好尴尬的挠挠头“嘿嘿”一笑,上前去轻抚钟离权大臂安稳住他的脾气,耳语喃喃道。
“钟大哥,那边搬运酒水全是珍藏多年的大坛美酒,堪称佳酿啊,况且从库房运往宴厅少不了损耗,就算丢个半坛一坛又有什么关系呢”
钟离权牛眼滴溜溜一转,刚才正思索怎么进宴会厅去看看梅二伙着卒子有什么猫腻,这边就有好机会,岂不天助我也?
想到这里钟离权不由重重拍拍庖丁肩膀道。
“还是你老丁懂我,那洒家这就去了。”
说完话急匆匆大摇大摆向着库房去了。庖厨看着远去的钟离权脸上本还挂着谄媚温良的笑容,只片刻变得丑恶怨毒,我是庖丁不假,但是我几时说过我姓丁?
厨子老王怒火攻心直向着钟离权的背影猛啐了两口口水方才揉着生疼的肩膀回头去照顾烤羊了。
却说钟离权到了仓库门口,只见管营王六拿着鸡毛笔清点着酒水,其余众人正三五人一伙慢慢悠悠把大坛酒搬上板车去,动作笨拙缓慢,只把王六看的龇牙咧嘴,急得跳脚。
这沙门寨的酒水可都是花了大价钱搞来的,可以说是乘风破浪而来,若是打碎了一两坛那可真是要了他王六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