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局中局(1 / 7)
西市杏花楼。
楼外风疏雨骤,玄衣甲卫搬来一个硕大的箱子,他们直取二层,并驱逐原有的客人,店家敢怒不敢言,只得噤声、挂牌逐客。
“谢郎将,不知谢郎将把我请来有何贵干?”铸印司监印张楮被捆,大箱子半掩、箱内空空,很显然,张楮是被人敲晕了用箱子抬进来的。
此时张楮忍痛、半眯着眼看着谢谦,谈吐清晰、不见半句强装镇定的虚言,他貌似知道他今日必有一劫。
谢谦哼笑着问道:“锦安城的人都像张监印这般乐观吗?”
“锦安城虽大,屁事就那么点,以前是我人微言轻、搅不来风云,如今落入局中,能把自己保全就谢天谢地了。”张楮意有所指,再言,“只要谢郎将肯放我一条生路,我什么事都干,比如、指证沈小郎君伪造温水县求援书。”
这人丝毫不带怕的,相反他的目的十分明确,他臆测谢谦的同时也为自己寻求一条出路;张楮表示自己非常愿意搞事,只是以前苦于没有机会。
但谢谦只感觉自己有被冒犯到,有道是“识时务者为俊杰”,只是,张楮都把话说完了,他谢谦还说啥?实在是有些不给面子!
好在谢谦不为此事,不然何须绑架,早就让人一刀把他剐了。
“就算你是监印,入库拿取印模也是需要登记的,掌管该造册的小官已然全招,何须劳烦张印监;更何况,沈均那只小金丝雀骄傲得很,起初是他决策有失,日后就不会有除他以外的第二人背锅。”谢谦狂妄,无论此话真假、这里里外外都透出一股子“你太高看自己了”的气息;谢谦也就此下了定论,
“你信不信,不出明日沈均就会认罪,只可怜那宋尚书,尽捞些苦差事。”
张楮听后有些发愣,思考时难免皱了皱眉,紧张和害怕也在赶来的路上,这种后知后觉的感觉总让人突然的胆战心惊;都知道张楮是沈氏的人,若谢谦有意拿此事嫁祸沈均、又懒得面谈,他是不是已经死了?张楮气虚,疑道:“谢郎将将我绑来不为此事,那是为何?”
谢谦盘算成功,遂言:“早闻张监印是锦安雕版第一人,你帮我雕刻一份南月国印,作为交换,上呈的铸印司造册内就只有沈均的名字。”
玄衣甲卫将过往的南月国书奉上,以及雕刻所需的工具,一些木料、石料,种类多且全,可见谢谦是有备而来。
张楮想也没想,直接应道:“成交。”
谢谦为人松绑、又亲自添了一盏烛火,道:“明日寅时我要看见成品。”
“好说好说。”张楮嘴上爽快,双眼却投去了打量的目光,不巧,刚好撞上谢谦那双多情眼,这种多情就是不怀好意的奸诈,看得人头皮直发麻;待谢谦临走之际,张楮扯着皮肉喊道,“噢,对了,提醒郎将一句,您可别觉得宋佚那老家伙捞的是苦差事,他在陛下面前做不成事是情有可原,可在太后那也不得罪,这绝不是他没有能力的表现。”
谢谦停住脚步,回头道:“依你之见……”
“一定要强逼着宋佚表明态度,无论是敌是友,免遭日后他打你们一个措手不及。”张楮由衷而言,但是,他掂量木块的手正冒着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