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起航的约定（1 / 2）

源无生猛地睁开眼，耀眼的灯光让他的眼睛有点不适应，映入眼帘的不再是老旧的装饰和漆黑的空间。看着舞台上依旧井然有序的一切，源无生缓缓地吸了口气，还好没有出什么乱子。紧接着，他发现周围的人都好像刚刚睡醒的样子，对刚才诡域的出现毫无所觉。仿佛心有灵犀一般，源无生回头在后门处看到一个戴着奇异面具的人，明明显得如此突兀，人们似乎对此并不意外，他冲源无生点点头，转身走入后门。源无生心领神会，对老师说有事出去一下，老师木然地点点头，显然还没有从失魂状态中恢复过来，源无生赶紧追了上去。

文艺会馆的后门除了通往操场，还连接着天台，在这里整个长空中学一览无余，这里也就成为了高中情侣的秘密基地。源无生赶到天台时，天台上只有广木生一个人，广木生不知什么时候换了一张面具，露出光洁的下巴。淡蓝色的花纹让面具下的双眼显得深邃而璀璨。傍晚的月亮抛下一摊月华，恰巧洒在广木生丝滑的黑发，少年身着干练的劲装，衣角被晚风吹起，衣服神秘的花纹在空中舞出一支夜曲。此情此景，他给源无生一种莫名的熟悉感，等想要去深究时却始终隔着一层厚厚的迷雾。

“最后那一箭是你射的吧？”源无生直截了当地说的，虽是疑问，语气却无比肯定。

“不错，抓住转瞬即逝的破绽，寄予敌人致命的一击是一个弓箭手的基本功。”广木生没有任何迟疑直接承认。

源无生微微点头，心中纵有万般疑惑，面上都不动声色，因为他深深地知道弱者没有知情权，有时候知道得越多就越深陷其中，无知也是生存的智慧。

广木生突然定定地看着源无生，右手微微一抬，变出了一朵娇艳的勿忘我，递给了源无生。

源无生虽然不明白他的用意，还是小心地接了过来。

“送给你的，留作纪念。”广木生轻声回答。

“哦。”源无生随意地把勿忘我揣进了衣兜。然后说道“其实我不太喜欢勿忘我。”

“哦？”这次轮到广木生疑惑了。

“我始终认为勿忘我是世界上最自私贪婪的占有。既然没有相伴余生的缘分，又何必虚伪地留恋。缘起如花开，缘尽犹花败，花开花败是自然法则，又是人生常情。既然不能余生相伴，不若挥手告别，祝彼此前途光明，快乐永随。”源无生颇有感触地解释道。

“你的爱情观可真够卑微啊，两个人之间为什么就不能不顾命运的捉弄，向彼此无畏地奔赴呢？”广木生有些不解。

“卑微吗？”源无生摇了摇头，颇为自嘲地回答“或许吧，故事的完满是我们对这个世界的期许，而人生的遗憾则是你我共同经历的人间。”

“你的第一道术……”广木生有些沉重的道问。

源无生深深地看了眼广木生一眼，明明这个人身上笼罩着如此深厚的迷雾，自己对他也知之甚少，可奇怪的是，他却对广木生提不起半点戒心，反而有种倾诉的欲望。

“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无非就是一场未时而终的感情罢了。”源无生像是回忆起什么似的，继续说道“一厢情愿的爱情像一场滑稽可笑的独角戏，演到最后受伤的只是自己。既然相遇即是幸运，又何必奢求结局……”

“樱花落，桃花枯，念起回头又重逢；风乍起，相离愁，凛冬已近想回首。”源无生呢喃道“恰到好处距离，止于暧昧的关系，点到为止的相拥，既然不能无所畏惧地奔赴，不若将这份不容于世的感情葬于时光深处，任由时间冲刷埋没，或许会被时间酿成佳酿，偶尔发出醉人的幽香，勾起一段略带遗憾的过往；或许会被其吞没，成为不可追忆的珍藏，徒留怅然若失的迷惘。谁知道呢？”

广木生听后沉默许久，天台上只有风吹过愁思的哀悼，似乎上天也舍不得打破这难得的宁静。之后才缓缓说道:“之后有什么打算吗？”

源无生耸了耸肩说:“反正不能留在学校了，就我现在这体质，走到哪儿都是一个事儿精，不如找个鲜有人烟的地方，了此残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