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2 / 3)
也是在这日,李子云也修书一封传来,卢镗押着老侯爷已经到了沧澜江。
“今日老夫就不讲经说道了,现下江南三大文豪都在嘉兴,都在这宋府之上,老夫自大一次,不知三位江南大家可否与老夫论道一番?若能与江南三大家论道一番,我也算不枉此行了。”这日下午席间,柳仙源终于露出此行南下的目的。
一人之力对抗江南三大家,若说别人可能会贻笑大方,但是说这话的人是大宗师这样的人物,这样的话那就是一场辩论了。
“先生之才,如皓月之光,我三人形同这米粒之珠安敢与先生一争高下?望请先生手下留情。”三人虽然口上说不愿与柳仙源一争高下但是却走上台来坐于柳仙源对面。
柳仙源笑了笑,问道:“既是座谈论道,不知三位大家要辩什么?”
“先生请出题。”宋濂抬手示意道。
“好好好,那老夫就不推辞了。”柳仙源立身站起,摸着胡须思绪道:“孟子曰: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何故?”
“君得丘民而为天子,得天子而为诸侯,得诸侯而为大夫。诸侯危及社稷,诸侯则变置。丘民危及社稷,天子则变置。故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韩墨上前说道
“韩夫子不愧精百家所学。区区数言便论出了孟子君轻民贵之道义,真乃大家之说。”宋濂赞道。
柳仙源亦是不禁点头赞许。
“韩夫子大见,既民贵君轻,况乎诸侯况乎大家?不知韩大家心中是君贵民轻还是民贵君轻?”
“自古至今,君者君为贵,民者民为贵,君贵民轻者或民贵君轻者因人而异,先生何故有此问?”
柳仙源发笑道:“如此说来,韩大家是不同意孟子君轻民贵之道义了?既如此何故来说丘民危及社稷,天子则变置之说?夸夸其谈,韩大家未免有些名不副实矣。”
“非也,在下所述乃君者君为贵,民者民为贵。此两者因人而异因时而定因地而宜,孟子之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之道义,是因时而定,时惠王在政,南面称尊。”
“孟子之义,岂有此理乎?我观韩大家徒有虚名也。时惠王南面称尊,孟子此言是劝惠王?我看非也。孟子之深意,国之本,民也,社稷次之,君为轻。诸侯危机社稷,则变置也,丘民危机社稷,则天子变置,由此观来,天子诸侯皆可变置,而民可以变置乎?故此孟子深意是以民为国之本,江山社稷以民为基,君者危及社稷可变置,诸侯危机社稷可变置,国之本在民不在君。君明则天下清,天下清则民安,君昏则天下浊,天下浊则民动,民动则危及社稷,丘民危及社稷则天子变置。此为孟子之深意。若以韩大家所言,时天下君民此二者何为贵也?”
“普天之下莫非王臣,当是君贵于民。”
“狗屁不通!”柳仙源骂道:“方今天下,长江九县岭南两县被毁堤淹田,天子震怒令文信侯南下赈灾救民,沿海四省粮食一案,二皇子夷孙、王三族,何有君贵于民?陛下坦言君为舟,民为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韩大家如此言论岂非是说陛下以民为本乃是大错?你有何脸面言之凿凿普天之下莫非王臣?若岭南官逼民反,依你所言置岭南两县三十万灾民于何地?君为贵,民为轻,民不复存焉君贵在乎?”
“你,你血口喷人!”韩墨被柳仙源气的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作答。
“住口!”柳仙源伸手指向他,又骂道:“陛下以民为本,与民让利,尔等稳坐江南远离朝廷,竟违背朝廷旨意,与民争利,霸占渡口港口码头,商船从尔等地界经过,如雁过拔毛兽走留皮!你枉为江南之文豪,枉读圣贤之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