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裕王:我好怕啊!(2 / 3)
“高拱有多长日子没来了?”
裕王终于忍不住了,明显是在问李妃,目光仍然盯在书上。
“有二十几天了吧。”李妃轻轻答道。
裕王望向门外:“《朱子语类》有好几处还是弄不太明白,徐师傅因为江南的事也来不了,今天是不是叫高拱来讲讲书?”
李妃当然明白他的心思,婉言答道:“他们都是皇上派给王爷讲书的师傅,按理请他们来讲书是名正言顺的事。可今天是不是不叫为好?”
裕王望向了她,等她把话说下去。
李妃低下了头,轻轻说道:“有些话臣妾也不知当说不当说。”
皇上如日中天,似仙似神,李妃的性子也收了,不再像以前那样有话就说,而是牵涉到朝事总是三缄其口。
这就使得裕王反而对她礼敬了许多,礼敬多了亲热反而少了。
这个时候见她跟自己说话仍是这般小心翼翼,裕王心里便觉得有些空落落的,当即叹了口气:
“张居正主持土改,未再踏足王府一步;谭纶在浙江也不来个信;徐师傅家又出了事;高师傅见不着;面前只有个你,又连真话也不敢跟我说。说句灰心的话,不幸生在帝王家呀!”
李妃怎么也没有想到裕王这时会有这一番交心,见他说这话时站在那里身形瘦削,又是一副茕茕孑立、形影相吊的样子,一阵疼怜和埋藏心底的那份委屈,带着泪水不禁蓦地涌了上来。
连忙放下手里的针线,扭过头去找手帕。
裕王虽背对着她,却知道她在揩泪:“哭吧,再过几天我这个储君被废了,就不用再哭了。你带着世子向父皇求个情,看在孙子的分上,父皇应该还会给我们一块藩地,咱们奏请搬到湖北去,那里是父皇的龙兴之地,守着我祖父兴献皇帝的陵寝,咱们一家平平安安过下半辈子。”
“王爷!”
李妃手里拿着手帕泪水夺眶而出,哪里还有心思去擦拭,奔了过来在背后抱住了裕王的腰,将脸紧紧地贴在裕王的背上:
“王爷千万不要再这么想!王爷今天这样说了,往后有什么话臣妾都会跟王爷直言。譬如眼下这个局势,王爷的苦,臣妾也知道,既要事事顺着皇上,心里又要时刻揣着我大明的江山和百姓。既有这颗忠孝爱民的心,王爷就是天下最好的储君!父皇何等圣明,又怎么不会知道自己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