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三宫论四国,师徒谋大计(1 / 4)
自从余婆婆走后,李若仿佛看到了摆脱寒墨的希望。每日只醉心于练习剑术和几个逃命用的术法,其他寒墨所教的都只是偶尔翻看一二,纯属为了应付有朝一日寒墨检查。似乎余婆婆顺便把那个和他说话的女子也带走了。这几天任他怎么在这里呼喊,那女子的声音再也没有出现过。
这日午后李若练的乏了,便躺在长廊上小憩一会儿,正在美梦之际,一阵风扑面而来,一股浓厚的酒味儿直逼脑门。他睁开眼睛,看到寒墨面色泛红,一脸恼怒的看着自己。只见寒墨袍袖一挥,李若捏起一个“游”字诀,顺着寒墨的劲道后翻几圈之后稳稳的落在圆枣子中央。李若连忙匍匐在地,恭谨的交了一声:“师尊!”可是寒墨只是喃喃说到:“还不错,还不错,有进步,继续练吧”李若心中奇怪,轻轻抬起头来。只见寒墨已经转过身去,正摘下发簪,解开外衣腰带。披头散发,晃晃悠悠的朝大厅走去。宽大的袍袖将一卷卷书籍拖在脚边。这分明是凡人喝醉了的模样,难懂神通广大的妖魔也能被酒灌醉?李若心中觉得不可思议,但也不敢轻举妄动,生怕他这个师尊突然使出点术法来就够他受的了。可是足足等了一个多时辰有在没听见半点动静,李若壮起胆子爬了起来,踮着脚尖凑近一看,寒墨已经在那榻上睡着了。李若这才慢慢退到长廊上,轻手轻脚的开始收拾刚才被寒墨掀翻的书柜等物。
寒墨这一觉直到第二日清晨方才醒来。薄雾还未完全散去,他轻轻招来一阵风,吹开帘子,李若枕着青匀剑蜷缩在两个书架之间尚未醒来。于是他便转身进了后面的房间,洗漱毕之后来到侧厅,给寒书的画像前上了一柱香。马上他就要去拿不腐丹了,只要顺利拿到不腐丹外面的那个少年就会变成寒书,他想,不知道到时候他能不能把李若的肉身重塑的像一定。这画像已经三百年了,他印象中最深刻的样子是寒书垂死亲的那一刻,在他的梦魇中反复出现。其次便是寒书当年和春山语还有他在一起开怀大笑的样子,但是,这个画面他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去回想了。寒书平时是什么样子的?他睡着了的时候也是像外面的那个凡人那样吗?现在去回想也有一点不太确定了。他站在那呆呆的想了好久,直到李若轻轻的在他身后换了一声“师尊”。他才回过神来。
寒墨回到大厅内取下往生剑挂在腰间,然后在方榻上重新座下。李若恭谨的侍立一旁。他吩咐道:我有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办,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回来。如果我回不来了,会有一个中年男子来到这里,到时候你直接听他吩咐就好。
李若听得这话十分摸不着头脑,听着似乎是件很危险的事。但是他又不敢多问具体是什么事情,疑虑间喏喏问道:“这男子是什么样的,叫什么名字,有没有什么特征?”
寒墨说到:他叫沉玉,寓意湖底的美玉。如果到时候是他来找你的话,他可能会放你出去,你听他的就是了。
“那,那如果,他没有来,如果他忘了呢?”李若听说自己有可能会出去心里很高兴,可是他不能表现出来。
寒墨冷冷的看着他,“那你就只能靠自己出去了。”他眼神清冷,仿佛能一下子看穿他的心思。“当然啦,我回不来的可能性是很低的!而且你最好还是希望我能平安回来,因为到那时,你会变强很多,很容易能打败我从这里出去。”他说这话时,不笑也不怒,但是李若却从心里感到害怕,赶紧将头地下避开他的眼神。
寒墨也不管他,径直走到院子中央。环顾四周,将那桃林,竹篱,长廊,香炉一一看了一眼。他口中念了个诀,伸手朝空中一挥,一股浓雾便从桃林中涌出,将刚刚照射下来的晨曦尽数遮住。那浓雾中传来一声鸣叫,绛鹤挥动着翅膀在浓雾中出现。寒墨回头看了一眼在门口站着的李若,翻身骑上绛鹤,浓雾瞬时将他包裹,大鸟的鸣叫悠长,由高至低,以示倏尔远去了。
李若一直在门口等着,一动不动。浓雾慢慢变淡,他能看到了庭院中的香炉,香炉的青烟直直向上。紧接着他能看到竹篱,看到篱笆外红艳的桃林,只有一层薄雾笼罩在院子上空将将遮住了明媚的阳光。
他确定寒墨是真的离开了,但是寒墨的这番举动让他心中不安。照他所说,似乎是去做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他所说回不来的意思就是死掉或者被困住?那样的话那个沉玉真的会来放走自己吗?师尊是不是知道了余婆婆来过这里?余婆婆,对先跟余婆婆说一下,去请教余婆婆。想到这里他便径直奔向回廊,找出纸笔,画出当初余婆婆交给他的传信符,在背后写到:“余婆婆,寒墨师父出门办一件事情,临行前交代:此去不知归期,万一他回不来了会有一个叫沉玉的来带我走。“李若本想将寒墨说的:若是回来之后自己将会变得很强大这句话也写进去,想了想,却写到:“此时是我逃离此地的好时机,不知您合适能够出关,就我脱离苦海,翘首望复。”写完之后看了两遍,不待墨干,便催动口诀,将传信符点燃,这信便送出去了。
却说春山宫的安和殿只是宗主春山语的寝殿,熹和殿才是正殿,是平时议事的地方。这日春山语端坐在安和殿的高台之上。只因神旨已经降临,按古籍仪典为她座前挂起薄纱,台下供奉三层各色鲜花。只待三年之后她飞升神界,再为其塑造等身金相,撩开纱帘,添上明烛香炉,各色贡品等供众弟子后人供奉。
如今女弟子春山芷随侍在侧。春山宫主春山茂,冷山宫主冷山茗,花山宫主花山茹,各带领两三名同辈师兄弟分别跪坐于台下两侧。
一名冷山宫弟子跪伏在台前,痛陈有彗国主的律令:“那国主前日颁布律令驱逐所有本轮,象势的门徒弟子;昨日新增律令:焚毁国内所有现存的两宗典籍;今日则更甚:律令下达之日起,所有私下信奉两宗,非议长德宗者皆以重罪论处。宗主,如此律令实是对我宗三宫门人的羞辱。若不是长德宗的万寿老人,我宗断不会受此大辱!”
花山宫主茹问道:长德宗的万寿老人?怎么之前从未听过这个人物?
“茹师妹,这万寿老人乃是长德宗主洞章尊的一个师弟,听说一直在外隐蔽之处苦修数十年,一直不曾参与宗门之事。我已去信洞章尊,洞章尊对这位师弟也是无可奈何,他宗内门人也是方知有此一号人物”说这话的乃是冷山宫主冷山茗。
那春山宫主茂问道:“洞章尊一向争强好胜,一宗之主竞对这多年隐修的师弟无可奈何?”
“师兄,那洞章尊说,这位师弟自小性子古怪,当年因为败给灵芳尊之后一气之下远走他国五十年。曾立下誓言,若是不达到万寿无极之尊则便老死山林。如今突然出山,洞章尊实是不知这位师弟的底细。这万寿老人以金召尊弟子的身份行事,不听从洞章尊的教旨,一时间洞章尊也不知如何是好。”
“万寿无极之尊?这是长德宗的至高成就,堪比我宗宗主了。洞章尊也不敢夸这海口,恐怕吹嘘的忒大了些吧!”春山茂一脸不屑。
冷山茗笑道:“师兄,不管他吹嘘不吹嘘,反正这位洞章尊是把自己给撇干净了。”
花山茹问道:“那象势宗的那位小宗主呢?他怎么看这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