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1、流寇（2 / 2）

再说那思明瞻一行，乔装改扮，在夏国忠护送下，奔津梁城而去，远远望见城门紧闭，城墙上士卒林立，如临大敌，倒也无感意外。直到夏国忠拿出一物什，递给自己，思明瞻才通晓此物之用，然而，入眼情景，却是令他一身恶寒。

城门之上，吊着十余个栏笼，内装血淋淋的头颅，却尽是熟人。副相林正昆，正是林语琅之父，对王室忠心耿耿，于朝中掣肘尚氏，是铁杆正臣。坚毅大夫吴宗，来自大唐，饱学之士，刚直不阿。其余众人有文士，也有朝臣，最多的还属宫中禁卫中，自己安插的亲信。

思明瞻手脚冰凉，脑中泛着无尽的茫然。离得又近了一些，忽闻林语琅大叫一声，应是见到老父死于非命，急火攻心，昏死了过去。夏国忠策马前行，在城头弓箭射程之处立住，大吼一声：“应尚志琦大人与我主帅之约，泰华海军陆战队现接管城池，速速打开城门。”

话音未落，城楼闪出一人，赫然是尚仕功，只见他全身披挂，甲胄上隐隐还占着斑驳血迹。只听尚仕功用足力气，开启大喇叭模式，色厉内茬的叫道：

“尔等贼人，假借和谈，谋害我主，伙同城中奸细，欲夺我大好河山。所幸我父宰相大人，目光如炬，洞悉此等阴谋。如今奸细尽被捉拿伏法，尔等若是退去，可保小命，如若不然，我天孙国必坚壁清野，将尔等活活耗死在城下。”

话毕猛一挥手，城头万箭齐发，竟是要将夏国忠当场射杀，羽箭尽落战马身前。国忠轻蔑一笑，也是风轻云淡的挥一下手，但闻后军弦响不停，却是厚重沉闷，气势千钧。

十几只钢矛冲天而起，直奔城楼，摧枯拉朽，那尚仕功瞬间被扯烂了身躯，残肢不知所踪，国忠还不过瘾，又打了几波床弩，直至城楼处无人胆敢露头，方才止住。

他回身向思明瞻招了招手，思明瞻已了然于胸。只见他脱去头盔，挨在夏国忠身后，朗声道：“寡人就在此处，尚志琦谋朝篡位，必不得好死。我今已得天朝护佑，光复社稷，顺者昌，逆者亡，斩杀叛首者重赏。凡忠义之士，速速归心，大开城门，迎天军平叛。”

城头一片骚动，这小国就这么大，兵就这么多，被国王检阅过的还真就不少。已有不少垛口蠢蠢欲动，呼喝声此起彼伏，就差一振臂高呼之人。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城头又涌上一队队士兵，凡是稍稍有些异动之处，皆是手起刀落，专杀挑头之人。

这些人明显训练有素，只是人数仅有数百，独立成军哪是陆战队的对手。眼见这些人来路不正，欲挟众顽抗，思明瞻振臂高呼：“此乃倭人，我族之世仇，凡我天孙子民，皆应将之食肉寝皮，怎可甘受屠戮。”一语惊醒梦中人，守军顿时大哗，刀兵相接之声骤起。

这群倭人，曾是萨摩守备军，首领小冢四郎，勉强算个军官。九州割让之后，倭人多被迁徙，由于担心被清算报复，他遂带着一众兄弟，亡命天涯，来到了南边的天孙国。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恰逢尚氏蠢蠢欲动，倭人嗜血好斗，正可物尽其用。只是琉球人仇视倭人，本来这支队伍藏身于另外一个小岛，隐匿行迹，直至泰华来攻，尚氏感觉时机已到，这才悄悄召到津梁，欲图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