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5、三川（2 / 2）

其实洪毅倾向海林察，也绝非偶然。海林察执掌雅库特近二十年，于驱度寐纵横捭阖，也算是位枭雄。这些时日在渔业公司，兢兢业业，风评上佳，关键是其两个举措，令洪毅刮目相看。

首先是海林察建议了明细分工，将捕鱼、分拣、加工、入库制成了一条流水线，大大提高了生产效率。玄武道渔业公司根基并不深厚，相较于四海道，渔场有限，封冻期也更长，但缘于海林察的这一妙招，无论产出还是利润，竟生生压了四海渔业，甚至海军渔业一头。

其次便是这家伙，雄心不减，虽然在他人眼中，已然败者为寇，但其壮志犹在，于公司内外，倡导自由竞争，不断超越自我，锐意进取。须知这计划经济体制，是由洪毅定下的乾坤，中央政府执行，虽然可以集中力量办大事，但久而久之，也会衍生出人浮于事，混吃等死的消极后果。

只是眼下利大于弊，暂时施行，待条件成熟，必然要由市场主导经济发展，政府调控居于幕后，方可使社会更进一步。而海林察敏锐的洞悉了这一点，且与洪毅顺藤摸瓜，以成功结果反推有效手段截然不同，那真的是需要商业头脑的。

上述两点，经由影武卫层层上报，令洪毅对海林察怦然心动。加之雅库特部中一应人才，原本都可继续为鄂温克族群发光发热，于这冰雪北地，建功立业。却因着海林察发配去了渔业公司，心生犹豫，畏缩苟活，担心某一日会被清算，而甘心碌碌无为。

海林察能力确实出众，又有大局上的些许考量，促使洪毅萌生此念头。若要真正令玄武道安稳，三川道雄立，便必须令所有人都明白，只要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即使当初利令智昏，误入了歧途，仍可悬崖勒马，重归大道。

反对者中，以年轻人为主，皆是因海林察断臂之由，怕他于三川东山再起，亦或暗中使坏，养虎为患。相较之下，以穆云天、戴八方这些年长者，对于人世沧桑，恩怨情仇，看得便淡了许多。

凡事皆从大局出发，胸怀天下，能站在不同角度研判事物，确非青年可比。好在前有落俎部以怨报德，落了个万人唾弃的下场，后有蒙知返弃暗投明，整合室韦军府终建奇功。

最重要的还是洪毅绝对的权威使然，这将立的三川道道台，最后还是由海林察担任。曾经班底，经过筛选审查，选拔干吏进入行政学院学习数月，后续打理地方，倒也算安排了下来。

眼下海林察便已至汇泽，为了三川道将来的发展，同时也是希望军政体系更加融洽，洪毅还是将部队将领和政府班子召集起来，集体讨论规划的问题。

也正是这次会议，令海林察再度成为了众人瞩目的焦点，其成熟的经济论述和地方治理的思考，日后甚至入选了行政学院的必修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