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横夜爆竹(1 / 1)
鄯州城北门,护城河外去数百米,有一渡口舟横,黑水,黄水,艾水河在上游五里许外汇流成沧水河,然后涌出北岭峡口,一路跌向鄯州城,水流随地势渐平而减缓,河面随之扩宽至百丈,至舟横渡拐了一个大弯,河水变得极为平缓,就算上游发罕见的大洪水,舟横渡口段也可行舟渡人,沧水河绕过舟横渡不远,便进入西岭峡口,河水再次湍急,西岭并不高,只是岭坡突兀,难生寸草,不利于行,河水穿过南西岭便掉头东去,穿过南面-段荒漠之地然后进进入天山余脉深谷密林中。鄯州城护城河水源头便始于此处。由水渠引水至护城河,绕城而去,鄯州城地势北略高于其它几方,故护城河在南北门下各有一隐蔽出入城水道口,北入南出,城中始有花溪城中蜿蜒流淌,于南城低洼处成一小湖名“鹭停”,久而久之,湖名也渐变为更有韵味的“鹭亭”,且建亭于此,亭也名“鹭亭”,乃城中一大盛景处。湖亭因湖而名或因亭而名遂成鄯州城文雅之士津津乐道的典故。城中居民居食饮水多取于溪湖,官府也颁有污物废水不得入花溪的禁令。非战时,城下水口便提起闸门,让水自然流动,保持水源的清洁性,有战事时便放下闸门,以防敌方阻断水渠后护城河水流失过多,少了一道阻敌的大屏障,其实鄯州城的地理位置在西北可谓得天独厚,西有库石山自西北向东南一线俯卧,阻绝大漠风沙和草原诸部前进的道路,东面是天山余脉纵横,天然不利行,唯有的虎尾山谷道又靠在一众余脉最里边,想夺取控制它,必须越过它前面的层层余脉及其中间的千沟万壑,其难度之大如登天,南面城前虽说较为平坦,面对荒漠,奈何只是一个小豁口,再者豁口前方还有沧水这条天然屏障,而鄯州所辖诸县便是位于库石山和天山中间的一个小盆地,其间北部为天然草场,南部因水源便利多为农桑耕作,实在是一块绝佳的桃源地,而鄯州城正是拱卫这块沃土的大门。朱肥,李四到得舟横渡前便止身回立,望着徐徐而来的易林青竹秋蝉三人。待三人身形甫定,朱肥冷笑着打量三人“果真男才女貌,悦目赏心,看起来富儿眼光还不错,可惜啊,可惜啊,老夫也心动了,就与富儿争一争这新剥春笋,尝尝滋味如何?说来也巧,老夫最近正学得“剥笋手”,待我将你们层层剥开,看看里面究竟是怎样的鲜嫩多汁,哈哈哈。”“无耻”“下流”易林和秋蝉闻言怒斥,青竹那边面色如常,只是银牙轻咬,玉掌摇摇击向朱肥,朱肥旁边竹杆似的李四立刻屈指成爪,闪进青竹摇摇掌影中,直奔青竹皓腕,两人战成一团,这边易林也在语音刚落时便运转青玄决配合着扶摇身法中的“临风起意”一拳一掌突袭朱肥,拳出破山,掌出断水,朱肥不屑一顾的立右掌便挡,拳掌相击相震间,朱肥的掌式竞被震移半分,破山拳直奔他胸际,朱肥“咦”了一声,从容后退半步,右手加速再挡,不料眼前人影转换,秋蝉一腿自下而上中门踢来,而前面易林拳影已失,人随断水拳式从后背袭来。朱肥色变后悔不已,急忙运积体内大半功力于背,前面双手交差格挡中门一腿,结果就是易林一掌奇袭功成,结实的印上朱肥后背,朱肥顺着掌劲前移双手格飞秋蝉,秋蝉一声惨叫,跌落远处。三人也因此拉开了距离。“好,好,好”朱肥立直肉山一般的身子,生生压下身体内翻涌不已的气息,口中断断续续挤出几个“好”字来,而易林也被朱肥运积后背的功力反震向后退开几步,打断了进一步的行动。“老夫行走江湖数十年,身经百战,力挫强敌,没料到今日一时大意却被两个小辈逼得如此狼狈,该死啊,真正该死啊!”朱肥哆嗦着满脸肥肉,看着易林秋蝉两人,眼里满是噬人不余的凶光。“特别是你这小贱货,不把你碎尸万段,万万不能解老子心头之恨。”朱肥气息调匀,便向左肘撑地,右手抱着被震脱臼的右腿侧躺在地上的痛得冷汗直冒几欲昏厥的秋蝉逼近。易林见秋蝉遇危,立即全力激发青玄决运转,攻向朱肥。这边青竹见两人情势不妙,也放弃了锤炼易林的想法,开始发力,欲及时击退李四回援,不曾想李四自恃身份,与她相斗时也未施全力,一见爱徒太意失荆州,被两小辈算计受伤,初来时那种小施薄惩的想法便抛到九宵云外,也开始全力施为,爪影瞬间笼罩青竹全身,占得先机,竞缠住青竹一时脱不开身。同时间,易林为救秋蝉,拳掌腿数技并用,疯狂对着朱肥输出,逼得朱肥不得不放弃秋蝉,回身应战。盛怒之下的朱肥,想法更是恶毒,他放弃了师父们教给他的所有精妙招式,纯粹以街头混混互殴的方式与易林对招,他意图依仗数十载深厚的内力来击打震碎易林的身体每一部分,手,脚,肩,臂,五腑六脏…他心底渴求易看着林身体一块块碎去的快感,这跟他享用精美食物时,嘴里品尝其美妙滋味,眼里看着它们一点一点从器皿中消失,落入胃中的多重快感非常相似,他痴迷于这些快感,他觉得他正处于用餐时间。开始的时候,由于易林一身所学缺少实战经验,招式之间连贯不上,屡屡被朱肥半途截击,阻击,所使用的那些绝妙招式往往被打断而破绽重重,被动憋屈的挨打。身形被逼得如跳蚤般左蹦右跳,前突后避,其中有些是他穷于躲避,有些是格档中被朱肥力量反震所致。看着易林险象环生,狼狈不堪的样子,朱肥笑了,居然觉得今晚是个令他愉快的夜晚。易林也觉得今晚是个不错的夜晚,虽然被击中无数拳脚,周身除了有些还可忍受的疼痛却无大碍,那些在脑海中演练过无数遍的招式法门,经过无数次被打断,破碎后,竞然变得顺滑起来,如何用力,怎么掌握发力角度,招与招间如何承接,如何闪避等等居然被自己的身体记住了,另外对于自己身体强度也有了实践性的认知。心中不时怪异想对面前这个眼藏笑意,出手凶残的大肥胖子喊出“师父”两字来。青竹有些生气了,眼前这个竹竿也似的蒙面怪人,占得先机后,还將剩勇追穷寇,虽然自己应付得游刃有余,只是感觉上有点压抑,觉得对方有点恃老卖老的恶趣味,那干枯无肉臭爪子舞得密不透风,将她重重围困,她好怕,好怕这臭瓜子挨到她的身子,总之想起来都恶心,所以她尽量避着呢。余光里,易林由一个上窜下跳的猴子渐渐变成了一个蹦蹦跳跳的中二英俊少年,秋蝉呢?正后面树林边盘膝疗伤。青竹突然觉得易林有些讨厌了。“上次黑水湖边差点硌痛我的手,这次让肥猪多揍你一会吧。”想着这些,青竹脚下不停,带着李四的攻势向易林缓慢靠近。朱肥瞧着眼前和他打得有声有色,渐入佳境的易林,脸上的表情变得更加愉悦了,他清楚的记得,他打中易林的过程中,暗地里在易林周身三十三个要穴旁留下了小股内力,这些气点隐蔽得很好,除了当事人感觉到被击中时稍微有些肿痛外,其余并无多大异状。这门阴毒的杀法是朱肥自创,至今无人知晓,从前知晓这门叫“爆竹”的杀法的人很多,但他们都已把这秘密带到了地下,有苦说不出了。“还差三处了,这是第几次玩爆竹了?嗯,记不清,唉,人老了,记忆变差了,快乐也变少了,难得又有机会再次玩了,快乐回来了,哈哈哈。”朱肥愉快的差点笑出声来。他抖索着满身肥肉“笨拙”的绕到易林身后,在易林应接不暇之际,两掌不痛不痒拍在他后背肩胛左右,易林才适应了战斗的节奏,就偷空瞄了一下青竹那边,稍一分心便失去节奏,背上挨了两下,这两掌简直跟挠痒痒似的,易林顿生疑惑“是朱老肥在玩我?还是我进步太快?…有问题。”看着眼前眼里冒光的朱肥,易林警惕了起来,凝回心神加倍注意朱肥的接下来的动作。这当儿,朱肥也觉察到了危机,对方那美貌女子看似被师父之一的李四的“困龙爪”所制,步步后退,疲于应付,却步伐轻盈灵动,毫无破绽,很有些仙女弄舞的韵感。而且她和易林之间距离越来越靠近了。朱肥寒意乍生,愉悦烟消,一身功力运到极致。“斩龙式”朱肥一声暴喝,身如疾鹰,攻向青竹侧后,李四听得朱肥声起,知是徒儿预警,瞬息不再保留“困龙瓜”绝招“斩龙式”全力发出,合攻青竹,青竹身为青龙龙头,自然是胆高艺绝,临变不惧,八成功聚,玉掌双飞,幻化出密密麻麻的掌影迎战双敌。易林对朱肥的动向早已留意,朱肥弃他攻青竹,他害怕青竹有险,也使出“断水掌”威力至强一式“浪返”双拳拍向朱肥侧身。雷霆炸响中,人影纷飞,朱肥,李四被震飞后退丈余。青竹退后数步,唯有易林被倒飞的朱肥脚步踢中胸前原地未动,摇摇欲坠“桀…桀…桀”疯狂暗哑的阴笑声从朱肥传出。“小贱人,你以为你们胜了吗?!告诉你,得罪我朱肥的人,从来都不得好死,桀桀,你放过爆竹吗?现在你男人就是一个人形大爆竹,一会过后就会“轰”的一声,自里炸开,哎呀,血肉溅飞,腑脏横流,好惨啦!”青竹闻言俏脸失色,冲上前扶住易林“你怎样?怎样啦?说话啊。”易林此刻正憋着一口气,有口不能张,满脸熟红,堆起脸上肌肉,努力皱出一个笑容,示意青竹“我还好”。顺势靠住青竹,然后再深吸一口气,憋住。脸上逐渐开始呈现痛色,他发现体内有三十六之多的小气泡在各大穴旁的经络里快速膨胀,撑得肌肉向外突起,在体表呈现出满身的疙瘩,且还在变大,尤其胸前那个最大的,比其它三十五个大数倍之多,突起来时,就像少女的乳房那样明显。身体很痛,钻心裂骨,不过他坚信自己能忍住,也在心里告诉自己,必须忍住,青竹看着他身体顷刻间发生的骇人变化,束手无策,方寸尺失,急得泪重双目“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掉以轻心,忘记了保护你的,你千万别有事啊,否则,我也活不下去了。”看着令江湖中人闻风丧胆的青龙龙头哭得如梨花带雨,易林只得强忍疼痛温柔的看着她的脸左右摇头示意“别哭,我还挺得住,敌人还在呢。”其实呢,易林已疼得手脚发软,身体寸寸向地上滑落,摇头示意时,头已落在青竹险峰旁的沟壑里,后脑处传来的温香软弹让他减痛不少。青竹抬头看着依旧怪笑不已的朱肥
“朱肥,如果易林有事,你和朱家必遭灭顶之灾,你现在最好祈求上苍保佑他平安无事。”珠痕犹在脸,面色已煞绝。“时候快到了,你会看到你这一生中最难忘的景象,保证你余生回味无穷的”朱肥兴灾乐祸的眼里满是期待放光。当面解下蒙面的黑巾,一张肥脸正为最后的疯狂笑容做准备。青竹闻言拢紧易林,害怕下一刻怀中人便离去的恐惧覆满全身。易林身体里撑裂的巨痛值持续上升,随着体表疙瘩的变大一同来到最高处,朱肥留在身体里的暗气膨大形成气泡似的气团也扩展到了最大界值,然后,肌肉经络回复的反方压力挤爆了它们,啵啵声间,那些气团爆裂,弹得易林周身皮肤乱跳,身体打摆子似的一阵乱抖,胸前气团爆裂的时刻,易林后挫的头部甚至压扁了青竹的傲人双峰。青竹闭上了眼,珠泪如线,她不忍心亲眼看着易林爆成血肉模糊的肉团,只能将易林抖动的身体搂得更紧。舟横渡前一片寂静…“啊…不可能的!怎么会这样!绝对不可能!”朱肥癫狂大吼中满是不可置信,平时里被脸上肉缝堆挤的眼睛豁然睁圆。叫声惊醒了周围一干人,一直戒备沉思不语的李四,自我疗伤中的秋蝉,害怕不敢睁眼看的青竹。“我不会出错的!为什么?为什么你没有爆体?你们究竟是什么人?!”朱肥不甘心。“让你失望了,不得不说你这手真的厉害,妙想奇思,冠绝众生,只是可惜遇上了我。”易林有气无力回道,一付牛气冲天不屑一提的样子,脑袋在青竹怀里乱晃。“你!”“你!”“还不走!”李四拉起横眉冷对一指禅的朱肥向来路疾飞,青竹弹开双手秒退,清冷的脸上火烫,垂视胸前。易林猝不及防间后脑勺与大地来了次激吻,“哎哟!”一声,躺着不动了。远处林间两道身影也悄然隐去,青竹秋蝉才一后一前上去理会躺在地上的易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