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四方月（3 / 4）

抹去泪水，少女终于下定决心，踏入了自己曾经因恐惧而遗忘的地方——首现堂。

那里埋藏着四方月家最深邃的黑暗。

冰冷的祭坛上，躺着一名少女，或者说一具尸体。她的面皮被人割了下来，血肉模糊的恐怖模样让流歌在最初的惊恐过后，又感到深深的愧疚，她知道这一切都是她父亲宗也做的——为了打造出他心目中登峰造极的面具。

所以，当相庭伊织化作怨灵向她们袭击而来时，流歌制止了澪的干涉，独自承担了封印其怨念的任务——至少由她这个女儿来承担这份罪孽。

“呈未发芽之刮面于首现堂，暴露于月光之下，经一夜之祭典，附于月蚀之假面里侧，切削及鞣皮其间，月光不可断绝。”工匠之家四方月自古以来的秘训就刻在这祭坛的背面，字迹为鲜血浸透，映照着古老仪式的残忍。

流歌几乎无法相信，记忆中那个慈祥的父亲，居然会做出这种事情。

“哆……哆……”就像是为了解答她的疑问，敲打面具的声响在一门之隔的面打之间里响起，时间倒回了她七岁的那年。

“爸……爸……”

推开门，熟悉的背影盘坐在神龛前，以独特的韵律不断挥舞着手中的锤子落下，仿佛天地间只有他和他手中的面具，其余的东西皆不复存在。

“爸爸！”流歌踏入工房，提高音量又喊了一次。

木槌的敲打声终于停了下来。

“是流歌啊。”四方月宗也缓缓回过头来，

在看清的一刹那，流歌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因为眼前的并不是记忆中父亲消瘦而温柔的脸，而是一张漆黑的鬼面。

“我一定会做到的……超越宗悦……完成月蚀的假面……”为了心中的执念，这个四方月家的天才戴上了鬼的面具，舍弃了自己作为人的一面。追逐前任名匠的影子，甚至不惜对自己的女儿下手。

“流歌，戴上这个面具，你就可以自由地变成各种各样的人。”

黑色的影子在自己最信任的人的安慰下，笼罩了一切，从那时起，她便不再是完整的流歌了。（注3）

“不……！”回想起一切，流歌痛苦的摇着头，不敢相信居然是父亲造成了自己的月幽病。而面对着要将面具再次戴到女儿脸上的鬼父，澪再也忍不住了，一发召火符糊在他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