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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景堂皱眉思考了一会儿方道:“无妨,这件事做得并无不妥。”他还猜测杀手这般做法,很像是京城署兵司的手笔。
署兵司我知道,本朝太祖年间所设,皇帝的情报机构,署兵司指挥使一向由皇帝身边的近臣心腹担任,因多是内官,所以这个官职又称为署兵司礼内监。当今的指挥使便是大内宫正总管、殿前司都知李奉忠。
关景堂这样推测,那我猜这追杀的事定然是曹洄所为,或者说,是太子承乾所为了。难怪杀手放弃了,那可是昭阳郡主萧令月啊!
唉。我今晚不知心里叹了多少口气!
青林仙人真是神医,杜应祺的高烧终于在午时左右渐渐退了去,高热一退,他人也开始慢慢清醒。我心中愧疚,也担心他的伤,就没回自己房间,蹲在他床边凑合睡了。卸了面具的杜应祺面目狰狞得可怕,尤其他毁了容貌的那侧眼睛,高热让他面部潮红,那些陈旧的伤口也因此变得愈加鲜活可怖。想想他兄弟杜应衡那张英气逼人的脸,唉!我接着叹气。
他微微转动了一下头,跟我说想喝水。我自然早就晾好了水,又觉得喝凉的不太好,兑了点热水浅试了一下,嗯,温热的,才敢拿过去给他。然而——
他盯着我眨巴眨巴眼。
我盯着他眨巴眨巴眼。
我一拍脑门:“啊,你有伤,你好好躺着别动。”又回去拿了个勺儿来,一勺一勺的喂给他喝。也不知道杜应祺在想什么,喝得又急又心不在焉,也不敢看我,我怕他呛着,又唠叨两句。我知他心中必有疑问,安抚道:“你好好养伤是正经,大家都很平安。”但他还是问我:“六殿下人在何处?”
我告诉他令月正呆在洛阳的分会中,他这才放心,又道:“此番多亏六殿下机敏果决。”我拍拍他的手道:“现在不是在宫里,你不用一口一个殿下的叫。”他道:“昨日在打斗中,我认出了一个熟人,是长庆宫的王奉朱。”到底有些虚弱,他喘得厉害:“那些人是内宫的高手,是……是署兵司!定是那日我们杀曹洄的人被认出了,他们要……”我用手指点住他的嘴巴,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点头道:“我也是这样想的,只是这渔网确实撒的很广,我一时之间还很混乱,有些东西我还没有想明白。咱们既然知道了是曹洄动的手,就多多当心,虽说还没有找到你哥和你们宫主,但是你最好还是跟在我身边,不要单独去找他们。”
他看着我,认真道:“我不担心他们,我只怕不能保护好你,这是我最害怕的事情。”
他真诚的……我竟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好!我觉得我脸上烧得慌,胡乱的点了点头以示回应。
至于陈秀书死因一事也暂时先搁置了下来,因为关景堂不能去江宁平谷问人验尸,实际上江宁平谷也确实不肯验尸,本着死者为大,姑且也只能让《六诛》与伊诺迪先扛下来。
后日就是任之的比赛,经历了这么多事,可以说只要任之不出差错,那今年的头名就稳稳的是他。饶是这样,千重依然给他上上下下检查一遍,一边检查一边叮嘱:“踏实一点,慢一点,一定要跟对面拉开距离鞭子才能发挥得最好……”风吟则嚷嚷着要任之穿上护身软甲,别回头叫暗器伤着,任之则不识好歹,说那玩意儿穿着太重,还问对面给了风吟多少银子瞎起哄,他谢二堂主出双倍,气的风吟跳脚要打他,我又赶忙拉着风吟……打打闹闹间倒是让大家轻松不少。杜应祺能下床走动了,也想跟着我们去看比赛,千重道不妥,让他留下好好休息。大家簇拥着任之出门,我是最后一个,觉得杜应祺留下来的背影十分孤独,我也不禁感同身受,于是折回去给他拿衣服。
杜应祺:“?”
我示意他配合我帮他穿衣服:“一起去吧一起去吧,看着怪可怜的。”他到处找他那面具,我拦道:“找什么面具,别带了,谁敢嫌弃你?”又拿了千重的干净披风给他披上,这才领着他一起去比武台。我感觉杜应祺很高兴,因为他走路都很轻快,眼睛里都是笑意盈盈的,连那伤疤都不咋可怕了。千重和风吟自然是狠狠骂了我一通瞎胡闹不懂事,不过我看杜应祺眼睛直盯着比武台,罢了罢了,挨骂也值了。
今日任之对战嵩山金沙派的宋晚星。宋晚星是个神人,据说金沙派有且只有一个人就是他宋晚星本人,金沙派亦是本届天元大会的新门派。听说报名时因组委会不知道金沙派的名字,查阅了武林录也不曾发现有什么曾经叫金沙派的门派,宋晚星又挺神秘,话不多说就亮刀,吓得那位组委会的小兄弟到现在都没爬起来。不过宋晚星孤僻归孤僻,到底还是有认识的人的,那人说他以前不叫宋晚星,后来娶了位妻子叫宋晚星,可是他妻子走的早,于是他就改成他妻子的名字,代替她活下去……反正是挺感人的一段爱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