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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静平静地朝张庭辉瞧过去,她的目光中闪现过一丝复杂的质疑:“哎,你也不用安慰我,咱们倆怎么可能是一样的人,你的家庭条件比我的好,可能这就是命运吧!!!”
自从到了张庭辉家,梁静理解了她在学校节俭的原因,可她仍旧猜不透她说的命运是否真的暗合了某一种人必然的宿命。
湖面波光粼粼,将二人投射进若隐若现的星河里,仿佛与世隔绝的震荡里,模糊不清地向四周涟漪。
张庭辉那种无法排解的忧愁,令梁静想她过往的三个父亲,她常常为母亲的‘狡猾’和‘欲望’而感到矛盾和自责,可这种宿命和张庭辉是完全不一样的,她有一个完整的家,完整的感情寄托,而自己没有。
张庭辉低沉的声音在小船上响起:“你不知道那个男孩是谁吧?他是我二叔收养的儿子,天生就是口吃,在我小的时候,我二叔家还有一个健康活泼的儿子,有次村里开山,我爹和我二叔一起去帮忙,中午午睡后,炸山点炸药的就迫不及待要开工,点火了我二叔才发现我父亲还在树底下睡觉,他跑过去唤醒我父亲,却没看住一直跟着他屁股后面跑着的儿子——”她的声音低沉下去。
梁静呆呆地听着,她不明白这种悲惨的事和她的命运有什么关系,可见她沉浸在某种痛苦里,她鼓足勇气问道:“叔叔一定很自责!”
“我二叔在那场事故中不能生育了,所以他才领养了一个孩子!”
“就是王洁吗?”梁静隐约觉得问题就这家伙身上。
“我和他从小就订了娃娃亲!”
“啊?你要嫁给他吗?”梁静还是惊愕的说不出话来,难怪那个男孩子见到张庭辉这么热情,这就是她无法摆脱的命运吗?可是什么年代了还有这种定亲,可农村什么事又都很情合理。
张庭辉沉默地望向远处,眼里不带任何感情:“我真羡慕你,可以有一个美好的未来!”
“其实我并没有你想的那么幸福!”梁静差点就想脱口而出,可面对自己这种复杂的家庭背景,想必她很难接受:“我父母在闹离婚,我的母亲已经搬出来了,看来他们是必然要离了!”
“哎,人生真是没一件让人快乐的事!”
“可是你真不读大学了吗?至少——”
“以我现在的成绩,也考不上什么好的大学,一般的大学学费太贵了,我家也承担不起,更何况我的两个弟弟也要开始读书了!”
湖面上开始起水雾了,小船像唯一的一条小路,引诱着梁静想说些什么。
张庭辉用手撩拨着船弦下的水:“只有这一刻才是自由的,可我觉得这种自由的日子会越来越少!”
“庭辉,我们一起去读大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