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一念執我記(1 / 1)
《一念執我》者,即去年所擬作《獨孤一鶴》是也。去年作三萬餘字,即自刪去。本就以故事而發寂寞之情,故事之未成凡使人而深記焉!心理學之言,人之所常念事或人,乃未能成而常記也。但心之釋方就於別物,此何不將是。記《圍城·後記》中言,錢默存之作《百合心》因事所棄,此一見便知戒之於時勢而不再為之,若以之,《圍城》必不能與相比也。《百合心》之未作,反而記焉!此正印人之所遺憾心也。余今年齒二十六,若不再為之,而處世渾渾噩噩,焉也?此不能如初也。前時所言,每日作六千字,漸具文識而日作兩萬字,此雖有難,亦為言之闊論也。
夫小說之作,以故事而取悅於人,非字數所能決故事之高下也。若以此,今人所選列之古白話小說集一類之讀物,有一何書與《十三經註疏》、《廿四史》、《全唐詩》、《全宋詞》等所相比次乎?蓋無一書可與也。今人所論其《紅樓夢》、《西遊記》等等,不過如今之網文小說,不過為書人學識較今人所高矣。吾未見有大學士者,有尊說部書也。但凡所取目者,無疑皆四部也。若四部之所分高下者,其甲乙丙也。丁部之學者,歷代雖多,但皆無經史之衡重也。古今之學士,大多持此見也。若有所觀小說者,不過乃一娛樂之是心也。或作者具深而抒意,但深蘊不及詩文,又不能傳世,當時或能揚名於天下,不過也亦百年者耳!縱或千載而下,能識文道者,必如余念也。以此而觀余作,不過乃取娛於今人,若論之以傳世,此空想而癡夢也。余既有心尋逐文道,當不能在小說上費太多功夫,適足之時便抽身而去,一生當以詩文為我之志矣。
《一念執我》之所作,乃余之所迷惑者也。心有其怨,不得而發之也。此借《仙劍奇俠傳》之莫一兮之迷惑,而發以為念。然惟借其名及蜀山之門派,別擬其故事,而成備之。女人公之名曰:“樂雅。”以二人之愛戀為全書之終始,但為突破其意境,樂雅身死,由然乃見世事作弄之態,若以大圓滿之結局,其一所不符其書名,其二所不不能見人之悲歡離合而純一故事,其三乃網文之讀者大多乃青少年及少能讀書者,若余以慾心之發弄,此將使讀者失讀書之審美力而心躁不安,反而所不能讀書,誠如當時之所論《蜀山劍俠傳》乃毒草矣。余從小便如此過來,怎可圖利而壞讀者之道心乎?雖我之是言,讀者之所喜便作此類之文詞,但此非文心之正道是也。小說,啟蒙開智也。若作人無此心,終生休想能得其作家之名也。雖余今乃不識之人,但若無此心,焉可為乎?此一二日之間,草擬大綱,以每日六千字作之,預計一百萬字上下是也。網文之篇章,過甚極焉!動若數百萬字,但其實所言之故事,幾十萬字及百萬字足矣。況百萬字尚有注水之嫌,又何及數百萬之字乎?近究《蜀山劍俠傳》之文詞,近代以來可謂冠絕于天下,故當以此所取法小說之道也。余所作小說有具文詞之美、對話蘊意,但少其流動之氣也。人物有甚於工具,而呆板刻作,此乃小說之初作得然為此,而責何哉!讀村上春樹之小說家之論稿,其行之以如此,余何須懷疑,邊作邊改是矣。世之所事,無始安有其終乎?作後即知也。陶靖節論曰:“縱浪大化中,不喜亦不懼。應盡便須盡,無復獨多慮。”何不如詩之言耳!是吾道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