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八路军节度使——第十五章:天子的心事(8)(2 / 3)
特别是,在不影响军队战斗力的情况下来进行这一切。
郭威沉了半晌,笑道:“你地这两个法子,朕听左卫将军说起之后便一直在琢磨猜想,说句实在话,朕也算在军营里打熬了多少年的内行人了,却始终想不透为何一定要将这些早已没有用途的散官武衔绣在衣服上,更加想不透为何几乎不怎么杀人的军队里,军纪却仿佛铁一般严整肃穆。朕纳闷纳了半年了,就等怀仁将军今日来解惑呢!”
说罢,他坐直了身躯,脸色沉了下来:“李卿,朕这些日子听了不少地传言,都是关于你的。有人说你是前唐帝从荣的儿子,还有人说你是庄宗一脉地子嗣,昨日有几位大臣见朕,又说你是初唐隐太子一系后人,为避玄武门之祸这才移居河北,又说你地组上曾经被河间王收养。这许多地出身来历,朕已经听得发晕了,故此朕今天要当着你的面问上一问,你地出身究竟如何?以上若干种说法当中,究竟哪一种才是真的?”
李文革站起身。向郭威一拜道:“陛下明鉴,以上所说种种,皆是流言语。”
“哦——?”郭威不动声色地皱了皱眉,“流言蜚语??然则你若无显赫出身家世,若非自幼便在军中长成,这一番整军练兵临敌对阵地功夫却是从何而来?难道是从娘胎里带来的么?”
李文革嘴角浮现出一丝苦笑,跪倒道:“陛下,臣祖上确实是大唐宗室,臣自幼寄居赵州,也确实与河间王有关。只不过臣并非河间王的后人,臣的祖上乃是高祖皇帝的第十四子,讳上元下轨,封爵为霍王,王妃乃是魏文贞公嫡女,出身名门,臣祖乃是霍王嫡子,承袭爵位为江都郡王全州刺史。垂拱四年,天后兴大狱,诛杀李唐宗室。霍王被囚车监送州编管,江都王则被以谋反的罪名腰斩于神都东市,江都王诸子皆被诛于襁褓之中,只有一个还没有名分的侍女。刚刚为江都王生下了一个男婴,因为越王贞一案闹得沸沸扬扬人心惶惶,府中十分混乱,因此既未曾置汤饼也未曾来得及列入宗正寺宗籍。又有霍王妃的兄长金紫光禄大夫书玉公暗中救助,这个侍女和这个婴孩才得以逃过了神都的大劫。当时天后猜疑心重,重用酷吏。在京的王公大臣人人自危。魏家虽然已经远离朝堂核心。但是却仍然战战兢兢,担心被周兴来俊臣等辈盯上。书玉公鉴于府中人多嘴杂。时间久了不利保密,反而容易被酷吏们得到消息上门稽查,便悄悄将此母子二人送出神都,送至河北赵州河间王府,由承袭了黄台郡公爵位地河间王长孙禄公抚养,对外只说是黄台公在外养的一房外宅妾室,因河间王一系与高祖太宗的子系之间素无往来,远离朝堂身在地方,又向来低调,因此始终不曾引起过朝廷的注意,这才为霍王一系留下了一枝余脉……”
这个故事说来简单,却是李文革私下里自己推敲过无数遍的,所涉及者不是初唐宗室便是功臣世家,比起先前的几个谣言版本,这套说辞无疑更加惊心动魄,然则惟其如此,才能压得住其他的流言蜚语,也才能骗过像郭威柴荣这样的精明之主。
郭威听毕,半晌方开言道:“那个逃过一劫的婴孩,便是你家祖上?”
李文革点头道:“正是,所以臣族中每逢祭祀,都是将霍王和河间王一并祭祀的,河间王戎马一生,许多练兵用兵地心得都笔录在册,有些甚至是与卫公相互参合而得,此乃臣家独门之秘,为了避免引起朝廷猜忌外人构陷,始终不许示人。”
郭威脸上渐渐流露出一丝明悟之色:“关陇贵戚以军事传家,难怪怀仁练兵用兵相得益彰……”
他突然间想起了一事:“原来怀仁酷爱吃醋芹,却是魏文贞公的血脉作怪……”
李文革讪笑道:“霍王持家节俭,这是家风,家祖幼年之时,在河间族中属于偏房远枝,家境不甚好,故此沿袭了霍王妃平日以醋芹为佐餐的习惯,后来虽说日子渐渐好过了,家祖却留下遗命,世代子孙,平日佐餐肴不许超过两道,其中必有一道醋芹。这个风俗沿传了数百年,传到臣这里,因家道败落,平日更是多以醋芹佐餐,臣二十三岁之前,几乎日日食用此物,直到家中遭遇兵祸,离开河北,这才没有再吃过……”
郭威轻轻点了点头:“忠良之后,家风淳朴,令人感佩……”
李文革选定霍王
作为祖上,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决定。他自己明白,地眼光,若说自己是纯粹的草根出身,是万万说不通的。必须给自己编一个合乎逻辑的显要出身才能混过这一关,然而这个出身却又不能过于敏感,不能使人将自己地家族和皇位社稷联系在一起,因此这个出身来历设置的时间越靠前越好,前唐比后唐好,中唐比晚唐好,初唐又比中唐好。
李元轨其人虽然是高祖李渊的儿子,是唐太宗地亲兄弟,但是在初唐诸王中却并不是个很嚣张地角色,平素便很低调,魏徵肯把女儿嫁给他,估计也是看中了这一点。而且其家族在武则天时代越王李贞之乱中几乎被屠戮殆尽。而遭此横祸地直接原因只有一个——因为元轨是李渊的儿子,是当时还活着地大唐宗室当中最年长望重者,他的遭遇一直到一千多年后还为很多历史学界人士同情,始终为其扼腕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