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幕 ? 不期之敌 ? 六(2 / 3)
“请恕博容我孤陋寡闻了。依稀记得两年前白江攸病故之后,刚刚才有一位新帝继任。敢问天使如今所说的这位新帝,又是从何处而来的?”
使臣抱拳朝着身旁的虚空拱了拱手,一副对新帝忠心不二的模样:“闾丘国主当知,那白江氏于世上仅存的血脉,不过是个智力低下的脑瘫儿。而今其自知能力不济,无法担起重任,故而主动禅位于新帝高氏,以续大昇社稷——”
听闻此言,闾丘博容终于收起了脸上的笑容,一步步走下王位,行至那使臣的身前。其实她早已猜到对方口中的新帝,便是那于朝中玩权弄势的高蠡,却是看破却不说破:
“既是禅位,还请天使回去转告新帝,博容天生多疑,此次匆匆召我入京,福祸未知,请恕不能答应。”
来使似乎没有料到闾丘博容竟会公然抗旨,当即又抬高了语调,似在敦促,又似在劝其改变心意:“如今卫梁既受封赏,又为南方诸侯之伯,理当尽快前往煜京,登台观礼,以示臣服才是!”
闾丘博容面露疑惑:“天使莫不是误会了。打从一开始,博容便未接受过什么新帝的封赏,又何来臣服的道理?”
对面的使臣终于急了,高声喝道:“奉劝闾丘国主,不要逆势而为。你当明白,抗旨不遵便为忤逆!”
闾丘博容也终于不再隐藏自己的锋芒,而是挑衅般地厉声喝道,“何为忤逆?!那高蠡如今不是还未行登基大典么?如此着急以新帝自称,还擅自动用大昇朝的玉玺下诏,忤逆之人应当是他!”
话音未落,她竟是自腰间抽出一柄长仅尺许,柄上雕着熊首的金刀,猛地刺入了面前所立来使的下颌中!
“当年祖父亲率关宁武卒击退进犯蛮人,闾丘家无数子弟血染沙场,马革裹尸,立下万世不灭之功,换来的却是白江氏的猜忌与孤立!而今其更将以我闾丘氏的鲜血换来的帝位拱手送人,还美其名曰禅位?!既然如此,倒还不如真的反了!”
任谁也不会想到,这个看似弱不禁风的女国主,杀人时竟毫不手软,更未曾有半分的犹豫。那使臣还想说些什么,却只能在喉咙中发出些呜呜噜噜的声响。闾丘博容进而猛地将刀拔出,被带出的鲜血溅了满身,却只是任由那使臣的身体缓缓倒在地上,气绝而亡:
“符将军听令!今日篡位逆贼高蠡假借传召之名,派骁骑卫上殿意图行刺。将这些刺客给寡人尽数斩了,一个活口也不留!”
女国主转身下令道。说着又屈起左臂,以衣袖将金刀上的鲜血擦拭了干净。
苻载尹早就忍得牙根痒痒,得令后当即将手一挥,立于殿内的三十余名关宁武卒呼啦一声,便将使臣同那十数名骁骑卫围了个水泄不通。
“国主今日若是杀了我等,便是同整个大昇朝为敌!而今御北与关南七国皆已宣誓效忠新帝,你难道便不怕自己此举将令卫梁,令治下的无辜子民成为众矢之的?”
尚余喘息之机的另几名使臣依旧没有求饶。听闻此言,闾丘博容却并未再转过头,只是背着身子哈哈大笑起来:
“关南七国?如今成国尚未亡国,算上我卫梁,南方应还有四州九国!尔等口中的这位新帝竟还不如那白江氏的傻子皇帝,怎地连自己治下的诸侯国都数不清楚!又或者,还有其他人也同我一样,不肯低头就范的?”
“给我杀!”
笑声刚落,苻载尹便又是一声令下,此起彼伏的喊杀声登时便于昭武殿上响起,原本静谧的王宫禁地,瞬间竟成了血流成河的杀戮场。
骁骑卫虽说是皇城的精锐,轻易不会任人宰割。然而面对着足足高出一头有余的关宁武卒,只眨眼功夫,十数名全副武装的甲士与同行使臣便悉数被砍翻在地,剁成了一摊摊肉泥,甚至连还手哀嚎的机会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