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幕 ? 兵祸再起 ? 六(2 / 4)
“方才那个伤了我们兄弟的乞丐呢?!”
这一次,为首的都尉纠结起足有二十余名黑衣黑甲的军士,几乎挤满了整条甜水巷。不久之前才上过战场的年轻男子们,各个脸上都写着看穿了生死的冷漠,更带着如同野兽一般的疯狂。
莳华馆前的众女子,不知从何处收又拾出了一些金银细软,正打算就此离开。她们没有料到对方还会杀个回马枪,当即又被堵了个正着,发出一片惊呼。
老鸨见情势不妙,急于撇清自己同郁礼的关系,双膝一软便跪倒在了地上:“军爷,军爷高抬贵手啊!我实在不知那乞丐跑到哪里去了呀!”
“放屁!我等兄弟一直都于巷子两头守着,根本没见凶徒进出。那乞丐腿上带伤,若非尔等故意将其藏匿于馆中,难道他还会插上翅膀飞了不成?”
都尉却是高声怒喝起来,吓得老鸨猛然一抖。旋即对方将持刀的手用力一挥,冲身后的军士喝道:
“来几个人,随我进去拿人!这些不老实的同党一个都不许放走,若是待会捉到了窝藏的凶徒,全都一并斩了!”
“得令!”
巷内的甲士们毕竟受过训练,应和之声虽不十分整齐,却也声震屋瓦。妓馆前的一众女子哪里见过这般阵势,当场便被吓得痛哭起来。瘫倒在地的老鸨也抽噎着捧上了一只沉甸甸的包裹,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央求道:
“军爷,军爷冤枉啊!那乞丐,那乞丐似乎同馆内紫鸢是旧识,就算是蓄意窝藏,也同我们这些人绝无干系啊!这里是店中仅剩的最后一点钱银细软,你们也悉数拿了去吧,只求能放我等一条生路!”
对方却早已不肯再听老鸨啰嗦,狠狠一脚将其蹬翻在地,随后便率领部下浩浩荡荡地朝莳华馆中闯去。
莳华馆虽有三进院落,却并没有几处可供人躲藏。如黑蚁般涌入的甲士们很快便追上了紫鸢同郁礼。双方均未想到这么快便又碰了个对头,稍愣了片刻后,便哗啦一声各自拉开阵势,当场对峙起来。
“死性未改,果真是睚眦必报!”
郁礼不得已暂时松开了拉住紫鸢的手,重新将手中剪岳横在了自己胸前。这柄马刀跟他足有十年,于祁子隐脱逃的当夜,他更是冒着巨大的风险悄悄潜入了尸积如山的刑场,方才得以将其寻回。此时,足重十数斤的刀身于其手中稳若磐石,虽未出鞘,却随时能向任何方向发起进攻。
“不愧是平海将军,晓得我们这些老部下的脾气。”
对面的都尉咧嘴一笑,却也不再遮掩,而是直接报出了郁礼的名号。原来其早已知道对手是谁,不过一直装作不认识罢了。
“即然知道我是谁,为何还要阻拦?”
“你说是为何呢?当年于刑场之上你险些便要了国主的性命,即便如今成国来犯,难道以为他便会轻易算了?如今你早已是全宛州通缉的要犯,我记得很清楚,那告示上白纸黑字写的可是,无论生死——”
“念在曾有过同袍之谊,且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若再不退下,我可绝不会手下留情!”
郁礼忽然一怔,脸上的表情变得犹如吃下了一只苍蝇般难看。他从未想过,那个自己曾经唤作父亲的人,居然会如此记仇,仍不遗余力地要置自己于死地。
对面的都尉却仿佛是要故意戏弄他一般,毫不留情地继续挖苦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