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幕 ? 始料未及 ? 三(2 / 3)
“我也不知道那人去了哪里。”甯月只是使劲攥着同伴的袖口,似乎还未从惊吓中回过神来,“此前子隐去救你,让我去巷口等你们出来,却没想到一个蒙面的歹人不知从何处绕至了身后,二话不说便将我擒住了。我拼命想要逃走,还狠狠咬了对方一口。那人恼火,便将我打晕了过去。”
掳走同伴的果然是当铺里的那个蒙面人!将炎心下猜测,对方或许只是将甯月当做人质,好助其脱身。可他却怎么想也想不通,那蒙面人既已出城,又为何要大费周章,将姑娘带到这样偏僻的一处所在?然而此时那个蒙面人绝无可能走得太远,于是想要弄清真相的他转而在祠堂内搜寻起来,希望能够找到些蛛丝马迹。
这间并不算大的祠堂早已坍塌了一半,门口两侧设有包台、方石柱与雕花木架梁。两丈余高的硬山顶瓦面下,也仅存一尊早已残破不堪,却依然透着些凛然威风的将军泥塑,根本无处藏人。
少年抬起头来,仔细分辨着祠堂正中横梁上挂的那块楷书阳文石匾,喃喃念出了声来:“上-将-军……公祠?为何这位将军的姓氏被人故意刮了去?”
“八成是为了避讳吧。只是没有想到,城外居然当真存在着这样一处地方?!”祁子隐盯着头顶的石匾,却好似想起了什么。
“子隐你莫非知道这间祠堂的来历?不妨说来听听——对方一定不会想到我们能一路追来这里,才会大意将月儿丢下的。”
“可是缉盗之事不是应该交给廷尉司的吗?如今城外流寇盗匪众多,万一那蒙面人还有同党,留下岂非很是危险?不如我们先快些回城去吧。”白衣少年听同伴如是问道,却有些迟疑似地摇了摇头。
然而这次不等黑瞳少年开口,少女却率先摇起了头来:“不成,现在可不能走!那人将小结巴的短刀给拿去了,我们得想办法抢回来!”
听闻此言,黑瞳少年也不由得吃了一惊。没想到自己的预感竟然如此准确地应验,那蒙面人果真是冲着百辟而来的!可区区一柄短刀,究竟有何特殊之处,竟会让人为了它而不惜杀人纵火?
见同伴瞬间变了脸色,白衣少年也意识到那柄刀的意义非常:
“关于这座将军祠的事,我还是听子修哥哥说的。小时候他总拿这些故事来吓唬我,弄得我整晚睡不着觉——不过说起这间祠堂,应是早在晔国立国时便建成了的。而匾额上的这位上将军,也是位军功显赫的忠良之臣,统帅着当时晔国的第一劲旅,还曾救过我太祖德桓公祁胜的性命。”
“即是如此身份显赫之人,祠堂又因何竟会破败荒芜至此?这位将军莫非无后,千百年间无人前来祭扫过?”将炎不禁奇怪。
“要回答你的问题,便不得不提这片林子最令人生畏的地方了。据说,就在这座祠堂周围方圆数里的地下深处,掩埋着这位上将军同其全家主仆三百余人,以及上万名晔国将士的枯骨……”
说到这,茂密的树林间突然刮起了一阵阴风,悉悉索索的声音就仿佛无数幽魂于黑暗中呻吟哭泣。祁子隐只觉得自己后背一阵凉意,举目朝祠堂外的林子里看了几眼,才又大着胆子继续说下去:
“千年前天下初定时,不知从何人口中传出流言,称这位上将军手中握有一张古图。得知此事后,皇帝白江晞当即一纸圣谕传来,竟是命太祖德桓公在一月内快马将此图送至煜京封存,否则便要挥师南下,与晔国兵戎相见。”
“乖乖,是张什么样的地图?竟会让皇帝如此大动干戈?”将炎使劲砸了砸舌头。
“相传这张图,乃是上古的先民们遗留下来的。若是参透了图上的璇玑,便能寻得可令天地变色,社稷倾覆的先民神力。”
白衣少年顿了一顿,“也正因此,这位上将军自然称地图乃是无稽之谈。然而廷尉司却趁其领兵出巡之时,强行闯入将军府中搜得了那张地图,进而坐实了欺君忤逆的罪名。寻获地图的当夜,他全家三百余人也尽数被下入了大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