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美人心肠(1 / 2)
那冯庄主的儿子冯连清不大关心男女之情,见秦风与这人交上了手,起初极是惊诧,后来听他说话才猜到这番打斗竟是情敌之间的战争,料想秦风武功深湛,当不致受伤,也不出手相助。只将心思全集中在即将到来的敌人。此刻见门外一人手执钢刀,面色杀气凛凛,精神一震,道:“来了。”众人见来者身形魁梧,满眼通红,钢刀在日光下还闪着光芒,心里不由自主的生出一股怯意,身子向后退了一步。脸上全无刚才那般热血之色。
来人正是陆灭,他奉陆青麟之命去杀秦风,不料被他逃走,一路追杀于此。虽然满院里站满人,但他眼光只落到秦风一人身上。径直向他走去,众人见了又是不由自主的退后一步。
冯连清大喝一声,“光天化日,怎敢逞凶?”便挥起拳头,去打陆灭背后,陆灭身子依旧向前走,只把钢刀往后一背,那只拳头正打在钢刀上,钢刀纹丝不动,发拳头的人又踢出一脚,陆灭另一只手忽地转到背后,伸手拿住。冯连清便成了一只脚在地,被他拖着走的样子。拖了两步,陆灭冷哼一声道:“血刀帮只要杀秦风,旁人若是想死,那就来吧。”他知师父是为了要嫁祸给血刀帮,是以故意说出血刀帮的名号,好让这出戏更像一些。他手上用力,将冯连清打出三丈远,摔出门外。冯庄主哀呼一声,急忙拖动肉球般的身子向门外跑去。但他远不及这些江湖客跑的快,这些人里一半都是练得花架子,哪里见过这等真正的功夫,都是早已惶恐,又听他说只杀秦风一人,心道:“这人跟我们可没关系,犯不着为他丧命。”随即纷纷道:“既然不是冯少爷的仇人,在下便走了。”声音尚在原地,但人已先走了。
院中立刻就不显拥挤了,有些胆子大的觉着这时候走,脸上实在挂不住,便溜到客房里。这诺大的院子里,只剩下寥寥数人,有苦和尚,黄衣女子,还有周成俊。
陆灭忽觉一个身影走来,甚是熟悉,再看清楚之后,一阵愕然。竟是师父的女儿陆柔,想不通她明明已死了,又怎会出现在这里?失声道:“柔儿小姐?”
陆柔恍若未闻,在他身边走过,全然没看见。
秦风虽见敌人追来,但心思全在陆柔身上,竟忘了逃跑这回事。只怔怔的跟着陆柔走了出去。也不开口,心里已打定主意,“她到哪里我到哪里?总有机会能解开误会。”想到此处竟然轻声笑了出来。
陆灭大感诧异,他自幼被陆青麟收养,将他的剑法学了个七八成,但心机却是半成没学到。当日虽知陆青麟要他杀秦风是为了嫁祸血刀帮,却未能深思,此刻见了陆柔活着,心里虽然惊喜,仍是不忘师父命令,见秦风毫无防备,怎能错过这个好几会?手臂上扬,已经一刀向他脖子看去。
忽觉手臂微微一震,那刀竟砍在禅杖上,拿禅杖的是个苦脸和尚,满脸晦气的瞪着他,道:“洒家在此,休要逞凶。”
陆灭并非滥杀无辜之人,也不理他,刀身一翻,将他禅杖挑开,仍是一刀去砍秦风,秦风已被刚才刀杖相交之声惊醒,顿时大惊,见一刀砍来,正要使出‘水泄不通’,顿觉双臂抬不起来,方才想起已经脱臼,只好惊叫一声跑开。他既知陆柔未死,便不似先前心灰意冷,又恐自己死在刀下,便再也不能俘获美人芳心,便大叫道:“大师,救我。”随即向门外跑去。陆灭武艺精熟,但轻功却不是长处,否则何以给秦风逃到这里呢?他虽紧追,但秦风已经渐行渐远。
苦和尚听这人说起是血刀帮的人,暗想血刀帮恶贯满盈,自己如何能放过?又见这少年容貌端正,绝非歹人,听到他呼救,大喝一声:“洒家救你。”也追了出去,奔出门外。
沈飞星心里一阵发苦,见陆柔似是已对自己失望,暗自松了一口气,再无牵挂,心意贯通内力,将毒性又压制下去,脸上黑印轻了一些,四肢也能活动了。忽听周成俊油腔滑调的声音道:“姑娘,你身上怎么这么香?”那两个黄衣女子身上尤带腐臭味,他却故意讨好说是香味。
沈飞星转头看去,发现那两个黄衣女子竟是紧盯自己,眼中神情十分复杂。他颇感诧异,只觉这两人处处透着古怪。她们来到了这‘论武大会’,却不是冲着银两来的,也未上台显露武功。倒似乎是冲着薄情郎周成俊来的。沈飞星又无意间望向那女子手里提的包袱,竟似看到一团黑乎乎的毛发,却又不像是黑兔那般短,黑狗那般长。叫人摸不清是什么东西。
又听周成俊道:“姑娘,咱们三个离了这牲口之气的院子,去寻个傍水的酒楼,喝杯甜酒好不好?”
沈飞星暗暗皱眉,心道:“你看上这两个姑娘,实是走了眼。”倒令沈飞星颇感意外的是,那冷冰冰的黄衣女子竟然答应了周成俊。
不光沈飞星意外,就连周成俊也颇觉到手过于容易。然他向来自负,猜想必是自己容貌英俊,令她一见倾心。他异常欣喜道:“那咱们仨就走吧。”
嘴角有痣的女子道:“只能咱们两人去。”
周成俊一怔道:“那这位姑娘”
那有病容的女子道:“我姐姐看上了你,我心里欢喜的很,不该打扰你们。”她嘴里说着欢喜,但语气实在没有一丝喜气。周成俊见她面容秀丽胜其姐十倍,哪肯错过,正欲挽留,忽见她目光始终盯着一处看,顺她目光看去,竟是沈飞星。不禁心中大是厌烦,便道:“喂,那病兄台,你怎么还不走?”
沈飞星自知时日无多,也不想再理会江湖事,果然转身就走,忽听那有病容的女子道:“这位公子,要不咱们一块去聊聊天好不好?”
这话沈飞星一生中不知听过多少次,有的语气喜悦羞涩,有的语气柔和扭捏,也有自仇人口中说出时,带着发狠的语气。但像眼前这女子毫无感情的说出来,还是头一次。心道:“只怕跟你们去了,还不知有什么诡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