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话 九牧既有缘由,天堂岂无来因(3 / 5)
若雪收拾了一下情绪,接着讲述:“第三个是乱历三百三十三年,在这期间,大魔王带领魔煞、凶兽残害万民,三贤带领万民与圣兽开始反抗。
“平原巨人首领魔煞出现那一年,被称为乱历元年。接下去的数年之间,出现了上百上千的魔煞与凶兽,他们接过人们互相杀害的刀枪,用来惩罚人们。后来,他们为大魔王利用,为祸世间,给九牧带来了极大的灾难。
“那时,人们还没有领悟任何的功法,无人能与魔煞、凶兽甚至小小的妖魔相抗衡,人们苦受欺凌,莫敢反抗,生活大概就和如今的天魔域一般。我们要去的育芳郡属于良穆都,就给你举个良穆都的例子吧。魔煞凶兽的老巢是在九嵩山,而良穆都就在九嵩山脚下,凶魔驱使城民在九嵩山的悬崖峭壁间修建栈道,以供他们出入和运送粮草,为了修建栈道,不知死了多少人,至今那栈道下,还是白骨皑皑。
“这种日子持续了三十三年,直到这片大地上的九个地方各出了一个敢为人先者。他们志投意合,最终结拜为异姓兄弟,并肩为战,一同发出了反抗的呼声。可那时的人们毫无反抗的资本,谁愿意去无谓牺牲呢?又一直受到欺压,屈膝为奴的念头深种,谁敢做出回应呢?九个人眼见无人响应的事实,不但毫无畏惧,反而更坚定了以血明志、以血壮志的想法。
“乱历三十三年的那一夜,晚风凄凉,林兽同泣,九个人在九嵩山以肉躯对抗邪道,结果当然只有一个。然而他们的牺牲,却唤醒了还在沉睡的天地之道。据说也就是在那一夜,九嵩山出现了日月同天之相,上古三贤这才应运而生。三贤化身为人后,开始踏遍九牧,寻找对付凶魔之法,可多年下来,毫无进展。正迷茫之际,他们听说了一件事。
“刚才说的那个栈道还记得吧,每当凶魔受了气,或者心情不痛快,便会从栈道下山残杀良穆都城民泄愤,当时良穆都城主是梁氏祖辈梁崇山前辈,他为了保护城民,前去九嵩山想要毁坏栈道,却被正得胜而归的凶魔发现,他只身挡住凶魔去路,那栈道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崇山前辈一介肉身,竟将十几个凶魔踢下悬崖摔死,然而,前辈一介肉身,最终还是没能战到最后。凶魔残忍地将他凌迟处死,前辈临死前,对着九嵩山群山喊道:‘如今九牧危难,大地之母,你为何视而不见?’便跌落悬崖、粉身碎骨。那处悬崖底下,有成千上万的因为修建栈道而累死、摔死或被凶魔杀死的城民。也许是前辈的呼唤惊醒了他们的冤魂,也或许是大地之母终于同情她的孩子,粉身碎骨后的前辈,化成了土黄色的尘埃,将那栈道完完全全的遮蔽了。那群凶魔因此迷路,最终被饿死、摔死或者互相残杀而死,自此后,再无凶魔敢从栈道下来。
“三贤正是听说了此事,才赶去那处栈道,后在悬崖底下发现了一柄土黄色的剑,便是土之力传世神兵‘大地黄尘起’的黄尘剑。那个地方至今黄尘弥漫,人不得过,据说,只有拥有黄尘剑的人,才能从那里走过去。因为此事,三贤才知大地之母并非无情,得以领悟出那句话,‘你们久居此处,就算你们和大地没有感情,大地也对你们有,因此试着与这方世界共鸣,释放心中的力量吧’。三贤以此教人们与天地共鸣的修道之法,上古之战这才掀开序幕。
“后来,三贤在偶然间发现,九位先贤出生的九座城若是有意连接起来,竟可组成一个‘牧’字,于是将那九个地方命名为驻暮城、良穆都、原睦邑、极沐寒、冰目原、荆木邦、雨幕府、海慕滨,永牧州,并将这片大地命名‘九牧’,也算以此纪念故去的英雄。最终,在三贤的带领下,九牧的古圣先贤让大魔王以及麾下的魔煞、凶兽长眠九牧,九牧取得了上古之战的胜利,可前人也付出了极其惨烈的牺牲。”
听罢,天上慨叹道:“九牧真是多灾多难,三贤真是用心良苦。”
若雪道:“是啊,救赎之路,唯有牺牲。大概师祖爷爷和我爹娘他们,也是深受这个过往的影响吧。”
可天上此言并非只是说多灾多难,还有一句用心良苦,若雪没有明白其中之意,他正要解释是三贤念及从前九牧的苦难,想以名字将九牧九城缔结一起,可惜许多人都没能领会,因此才有了四五之分、七九之约。可还不等开口,已听若雪唱起一首歌谣来:
“修道好,要修道,连篇累牍载丰功,罄竹难书青史名。追功名,立功名,一家老小浑不顾,走他不归路。
“追功名,热血尽,热血尽,意不尽:昨晚幽魂渡黄泉,夜半音容越阴山,九夏芙蓉托遗孤,三春杨柳拄佝偻。
“立功名,尸骨寒,尸骨寒,心挂牵:明朝此身膏荒野,他年坟前逐流萤,累累黄土长寸草,苍苍松柏奉椿萱。
“永世负恩情,换得大功名。莫说万古传,且看三两年,伟烈丰功谁问津?落一个,断碣残碑枕清霜,大好河山付莺燕!”
这首歌谣凄清却也动听、哀怨却能动人,歌声飘荡原野,使天上忽忆起旧日时光,那时节,他也曾听过心上人唱着故乡的歌谣,一时之间,不由痴痴醉了。
若雪早已停下,痴痴望了天上一阵,直到她见到与木瑾相同的一幕:那双洋溢着幸福的双眼,蓦然泪涌流下,热泪珠珠滚落。那晶莹的泪水,能吞噬万千幸福,犹如洪水野兽一般,开心席卷一空,幸福一扫无遗,他的脸庞上只剩下平静……
若雪收回目光:“你要是能多笑笑该多好?”
天上垂下头去,并不知如何回答。
若雪不敢强问,可刚才天上的神情让她仍有担心:“天上大哥……”
天上转过头来:“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