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 脱罪工具（1 / 2）

追捕惕利波里的文书连带一张尖嘴猴腮的北狄人的画像很快传递到瑨国大江南北、街头巷尾。由于瑨国人此时对狄国残余势力极其痛恨，所以上到郡守县令，下到平民百姓，对此都十分重视，以至于抓捕了许多长相消瘦且高眉细眼的瑨国人和西域商人。

六天的时间眨眼就过了，刑部和大理寺忙作一团，京城内外的兵马也风风火火地没方向地乱跑，只是除了抓住几个蟊贼、端了几个匪巢，没有什么特别的收获。

司钺倒是半点也不担心，因为就算是皇帝陛下，也知道惕利波里是个狡猾的老鼠，一时半会儿找不到也是理所当然的。

六天之后，宫中竟然传出消息，说太子殿下英明神武、行动迅速，把臭名昭著的北狄王子惕利波里抓住了。被抓住的惕利波里亲口承认了所有罪名，还了玉镜公主清白。千古罪人惕利波里当即被陛下亲自判了绞刑，两日后在京城当众行刑。

这件事令宋明臻微感惊讶，因为不可能。

也令司钺微感惊讶，因为不可能。

和司钺一起守在兵马提督官署的冯煌，借着没人的机会，小声对司钺说：“惕利波里不是早就被你亲自杀掉了吗？东宫哪里来的惕利波里？”

“应该是太子为了争功，随便找了个替死鬼。罢了，事情也算有个结局。”司钺平静地说。

可冯煌有点不甘心，说：“惕利波里的事，是公子专门为你应急安排的借口，你就这么随随便便用掉了？”

“不是‘随随便便’，是‘恰到好处’。”司钺纠正道。

冯煌：“……”

赫连绰曾说司钺喜欢宋明臻，没想到喜欢到了这个地步，真是……

司钺望着冯煌，笑了笑，说：“当初我斩杀和缉捕北狄皇室的时候，舒裕哥说，惕利波里这个人必须死，因为他在没有兵权和可汗的恩宠信任的情况下，挑起各位王子的征伐，还险些杀掉可汗而自立，他太狡猾了。他活着，就有再掀起风浪的可能。但他又是个极好的工具，一个能让我开辟退路的工具。在众多被杀被俘的北狄人中，多这个人或少这个人无足轻重，但对我来说就不同了。”

冯煌点点头，说：“你那时候即将来京城，同样没有恩宠和信任，但偏有让人忌惮的京畿兵权。公子说，京城的防务最是难掌管，管多了遭人猜疑，管少了承担罪责，倒不如提前找个‘替罪羊’，在实在缺少借口的时候，把惕利波里的名头祭出去，将罪过都推到他身上，反正瑨国上下没有几个人没听过他的恶名。”

“是。舒裕哥一早就给我做好了打算，让我把他的名字在被杀的皇室成员名单中剔除，这次正好用到。”司钺庆幸地说。

冯煌却说：“可是你自己呢？你把这么好的一个工具提前送出去了，又恰巧被太子利用，让他在玉镜公主面前邀了功。这么一来，你非但少了一个脱罪的理由，还什么好处都没有捞着，亏不亏啊！”

“煌姐，我其实并不需要什么脱罪的理由，”司钺说，“我孑然一身，富贵于我早就没什么意义了。我就盼着将来还能回到燕北，把我这一个没人稀罕的躯壳埋在燕北的草地上，还能肥一肥土，来年长出一茬野草，供我的战马吃。”

冯煌又塌下脸来。自从来了京城，她就格外讨厌赫连绰和司钺谈及死亡，偏这两个人没什么忌讳，总要在她耳朵边说，也不知道什么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