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白泽公子(1 / 3)
守在城门口的男人名叫赫连绰,字舒裕,年二十二岁。他曾经是瑨国最年轻的战神,是司钺兵法韬略的入门恩师,也是陪伴司钺度过漫长又恐怖的边塞生活的战友。
他曾经是燕北赫连最受期待的传人,是被世人追捧一声“白泽公子”的文武天才。
他曾经一把圆月弯刀纵横百里,取了北狄亲王铎铎帖木儿的首级;曾经截断河流,淹了敌军绵绵六万营寨,解决北狄压境之危;曾经扫平瑨国北境所有山匪,让弃暗投明的山匪驻守边疆,让北境的百姓过上安稳的生活;他曾经……
那都是“曾经”,是一去不复返的“曾经”。
现在的他,与煌煌沙场再无缘分,与强弓宝刀再无纠缠。
三个月以前,司钺率兵攻入北狄牙帐,不幸中了埋伏。危急时刻,赫连绰挺身在前,替司钺挡下了迎面飞来的毒镖。
毒镖上的毒名叫“醉心”,乃是天下奇毒,非特制的解药无可解。赫连绰虽在军医们的全力救治下,勉强暂时保住了性命,但心肺有损,经脉尽毁,俨然成了个废人。年寿难永,朝不保夕。
比他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弟弟赫连约还不如。
他或许没有两年好活,静静地享受最后安逸的时光,坐在前半生的功劳簿上接受世人的叹惋和下人们无微不至的侍奉,应该是他现在唯一的选择。
可他怎么就闲不住呢?
司钺想:世人都羡慕豪门大族的公子小姐、老爷夫人们如何如何风光,如何如何锦衣玉食、镶珠罗翠,殊不知,他们每个人都提心吊胆地为家族利益争夺追逐,殚精竭虑,他们每个人的血液里都流淌着尊严和荣耀,这让他们活得更加艰难。
司钺打马靠近,瞧着赫连绰比残雪还要白的脸色,蹙着眉说:“这么冷的天,怎么出门了?”他又对牵着马缰绳的红衣姑娘说:“舒裕哥跑到城门口来吹风,你怎么还由着他?若是他再因为风寒烧个十天半个月,躺在床上人事不知,你可别再哭成个兔子眼!”
“啧~”赫连绰不耐烦地笑骂,“自从来了京城就长脾气了,谁都敢教训!——煌儿,别跟他学,啰啰嗦嗦跟个老婆子似的。”
红衣姑娘对着司钺瞪眼吼道:“你才哭呢!”又转头对赫连绰大声说:“有话快说,说完快走!再啰嗦,小心我揍你!”
司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