芜境的尽头（2 / 6）

『是的，这就尽头』伊达尔再次审视那些迷雾的时候，它们缓缓褪去，剩下一片片墨绿的森林，空气之中还隐隐约约夹杂着薄雾，这和迷雾森林的景致是类同的。不由得让人心生疑惑，难道迷雾森林之中也存在着什么未解之谜吗？在芜境映射出来的场景对应的时境场景应当是有所变动的，而这里竟然完完全全的照搬似的，没有被时间消磨的痕迹。

艾伦的伤口在逃跑的时候又被撑裂出口子，他压抑着疼痛来到尽头的边缘去感受外面的迷雾，『小心！不要去接触！』伊达尔厉声喊道，好在艾伦迅速收回了手，他说自己不知道是魔怔了还是什么，自己刚才那一刻就是不受控制。伊达尔原本就觉得有些怪异，没想到自己也开始有这种不受控制的感觉，他也开始向着尽头与芜境的交界处缓缓走去，不论怎么挣扎都改变不了行动的轨迹。好在这次洛瑞挽住了他的胳膊，用力将他往安全的地方回拉。当洛瑞使出浑身解数时，她已经濒临虚脱，伊达尔陷入这种状态明显更深。洛瑞的汗珠就像一阵阵湍流从肌肤上流下，渗入到沙漠之中，很快蒸发干了。

伊达尔在尽头的边缘，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自己却无能为力，他不明白自己心中的愤怒为什么在此时会烟消云散，面对追寻灵光的旅程，他差点就要丧生于此，和烟雾一样烟消云散，连骨灰都不剩。至少在某一处，伊达尔深深的体会到了，自己的无力，他看着累到在地上的洛瑞，相当的自责，跟着他难道只会让他们感受到疲惫劳累吗？一趟旅途，本不应该这样。艾伦这时走过来庄重的说道『是想起了希末吗？』

『不是的，她已经不再归属于我们这里了，我也没有必要在这个时候去想起她』

『这里就是尽头了，伊达尔，我们真的能够回去吗？』

『骷髅们告诉我，就在这不远处了』

『可是这周围都是荒漠茫茫，尽头和外面的一切都差不多』

『我相信我的骷髅们，它们没有可能骗我』

『好吧，可我还是想说你的骷髅很有可能出错了！』

伊达尔环视周围，他擦了擦挂在睫毛上的汗珠，太阳愈发炽热明亮，让人极度干渴，烈日宛如金黄的昏钟在天穹敲响，给人以震耳欲聋，乱其神智的警告。在这一刻伊达尔再也听不到骷髅们在他内心中的启示了，那声音渐渐渺茫，就像空谷的回响，一首哀乐的末尾，仿佛有些戏谑的收场，仓促短暂，以至于骷髅们的声音在他刚才的耳膜里仿佛根本就不存在一样，是一个骗局。

伊达尔渴望再次得到骷髅的指示，他现在已经完全不知道如何去走下一步，太多的变故带来的挫折已经让他的道路渐渐支离破碎，只有怀疑和自责。他什么时候变得如此依赖骷髅了呢？他希望在它们那里得到他应许的，就像器皿天生就是用来盛装物品的。理所应当的依赖不只是现在，当他和安吉鲁尔对峙的时候，他就已经依靠魔笛来维持自己的优势。魔笛早就成为了他的肉体的一部分，更是占据了他的灵魂。

只是，他已经足够信赖魔笛，没想到这样的声音竟然是另外一种生命用灵光伪造的，而幕后的始作俑者就在太阳高照，最刺眼的那个炽热的中心，可以把一切都融化的阳心。那种生命体看起来十分特别，它的发须就和太阳的光线是一样的，发散的射线，在高温的空气中似乎融化了。随着它被发现，它的周围也开始出现了细微的噪音，像是极其微弱的爆炸声，毛衣上的静电声。

它就是那个声音的来源，与骷髅真实的声音完全相符，没有分毫的差别。在他的周围的温度都急剧上升，达到了炽热的状态，空气之中充斥着橙黄的光晕，它们包含了它的温度，它的智性，也是它的一部分。它缓缓向伊达尔靠近，看起来并没有恶意，它的眼神凝固又柔和，仿佛把这种持久的温和，如太阳一般永恒的持续下去。

伊达尔质问他『为什么？为什么要模仿骷髅们的声音欺骗我来到这里？』

『如果你们不来到这里，迟早也是要被那些不安的光境给迫害的』它的嗓音真的宛如被初阳洗礼过，透露出那晨曦般的温柔，洒在脸上，让所有人的不安和疑窦全都消融。

伊达尔的立场也慢慢不再强硬，他只是如同和朋友对话一样『那你为什么能够知道呢？预测这些的你，到底有什么来头？』

『首先，你们在那里产生了大量的灵光变动，早就被光境们发现了，只不过幸运的是它们暂时都在密集的古建筑群之中，被限制了行动，但是你们会被它们追赶已经成了定局，这个根本不用预测，而是推测之中。其次，我叫安吉鲁瓦，我在原本在时境生活，但是后来因为某些原因死去，来到了这里，至今已经有了二十年左右了吧？这里的时间太紊乱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按照时境的时间流逝来算的话我的确是在芜境度过了二十年左右的时境时间』它的话音刚落，就双脚落到了沙漠上，随着它的着陆，也带来一丝丝温暖的阵风，将周围沙漠的表皮那些占有污秽不够纯净的沙层吹开了，伊达尔等人并不在意这些沙子来到自己脚边，但对于它而言，这十分重要。

『你的名字叫做安吉瓦尔？你是安吉鲁尔的兄弟吗？』伊达尔疑声询问。

『你们认识安吉鲁尔？』它的头发比刚才更加耀眼了，这个询问给他带来了激动的反应。

『是的，他曾经是我们的朋友，但是他现在已经离开了我们，我们之间有些纠葛难以避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