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不肖子祭祖立誓，恶稗草偷窃飨食（2 / 2）

这个兽首非常像牛头，但长了四个角，嘴角生着两根伸出嘴唇的獠牙，是异种牛类魂兽蜚牛。这牛头的一双眼睛睁得如同铜铃一样，脖子的断口处非常整齐。虽然已经被放干了血，但在阴沉铁木的韵养下，整个牛头还维持着一种独特的生机，甚至可以从那说瞪圆的眼中看见这头巨兽死前的不甘。

戴灵纭将蜚牛头拿起来仔细端详了一会，轻轻摆放在面前的草地上。

随后，他的身上爆发出了一种狂暴的野兽气息，两个亮黄色的魂环从身上浮现，整个右手的骨节膨胀，伸长变大，指尖伸出了形如短匕的利爪，手背上幻化出了黑白相间的毛发——人手变成了虎爪。

戴灵纭身上原本带着的淡然气息被一种带着野性的傲然气息取代，魂环亮起，他的气息进一步膨胀起来。

就在气势达到顶峰时，他猛地抡起虎爪，重重地击打在了这颗蜚牛头上。

这一掌声势浩大，但力量控制的相当完美，所有的力量被打入了蜚牛头的内部，整个蜚牛头纹丝不动，甚至连旁边的草叶都没有丝毫晃动。

随后他用拇指上的利爪，小心的划开了这个蜚牛头，沿着角的下面划了一个圆。随后，抓着四个角的根部轻轻一提。

在开启的一瞬间，一股带着浓烈猩甜味的奇香猛地蔓延开来，牛颅内的脑髓，在之前那一下重击下变成了纯白色的细腻液体，色泽如玉。而那股香气也随着时间的推移变得愈发浓烈。

虎族喜食牛类脑髓，因此，以白虎作为武魂的戴氏一族就将由牛类脑髓制成的髓浆当作最高规格的祭品。

猎杀奇牛，以其颅骨为盏，脑髓做羹，这就是给敬奉给亡魂的飨食。

戴灵纭无比恭敬的将牛头盏放在身前，跪在地上，重重地磕了三次头，沉闷的声响仿佛被竟然在这个狭窄的山坳中回荡了几下。随后，他便跪坐在这片草地前，暗暗地对逝去的长辈许下了自己的诺言。

牛头髓浆那浓烈的香气很快就散去了，他郑重地将髓浆倾倒在这片祖父陨落的土地，随后，取出了特制的燃油，细细淋在剩下的牛头上，点燃了整个牛头。很快，用来祭祀的牛头就化作了一堆灰烬。

望着那牛头燃出的青烟在空中缓缓散去，戴灵纭收起了心中的惆怅，在众人的护卫下，转身离去。

北方的天斗帝国经常嘲笑星罗帝国的祭祀仪式不够盛大，用的礼器不够庄重，祭祀的时间也不算长。但只有星罗的子民才明白，一个人在逝者面前许下的诺言会是多么地庄重和正式。

死者为大，但是死者的意志最终还是由生者继承，所以星罗人重祭祀而少仪式。

随着戴灵纭一行人的身影离开，远处几道包含着探查的气息也随之隐去。

这块平平无奇的山坳在短短半日内汇聚了足以令整个大陆震动的力量，必然会成为无数传说中最浓墨重彩的一笔。

但所有人不知道的是，这场祭奠还有一位见证者，津津有味地看完了全程，并在之后的时光内，席卷了整个大陆，深刻地影响了整个世界的进程。

祭祀结束已经接近傍晚，而山中的夜色往往来的更快，在晨昏巨变的时候，整块草地猛然间活了过来，无数的草叶卷起这场祭祀的遗物——沾了牛髓液和牛头灰烬的土壤，将其抛洒到草地的各处。

随后整块草地就立刻平静下来，除了那几根卷着的枯草被甩了出去，整片草地毫无变化。而这奇异的一幕很快被涌动的黑夜掩盖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