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真那么害怕?(4 / 6)
霍朗一直将司宁宁送回知青点。
司宁宁半身都是泥,料想她怎么也要好好洗刷一通,霍朗没急着走,连续从井里打上来好几桶水,把洗涮池子装满,又打了满满一桶水放在边上,这才收手。
司宁宁就蹲在池子边,从里拨出水来洗脚,霍朗拍拍手磨蹭掌心水桶绳子勒出的痕迹,站在另一边居高临下地望着她,“下午就别去田里了,去打谷场吧。队里那边,我去说。”
这个季节在南方蛇很常见,草多的地方,潮湿或者临水的地方,有时候随便一条路上都能遇上蛇过道。
要是司宁宁还去水田那块儿,再遇蛇也是迟早的事。
司宁宁情绪本来都已经缓和下来了,听霍朗又提起田里那事儿,她一下子就回想起那会儿蛇从怀里窜出去的情形。
真正害怕的东西,在不断回忆中,恐惧感会无限扩大,这会儿司宁宁再回想起来,那蛇就跟贴着她掌心窜出去似的。
面容不由又开始泛白,高挽的衣袖下,手臂上的鸡皮疙瘩都立起来了。
霍朗看得分明。
他默了默,问:“真那么害怕?”
司宁宁抬头,如惊惧的鹿一般冲他连连点头。
霍朗“嘶”地吸了一口气,仿佛有些棘手似的,大掌撑在额前用力搓了两下。
说句实话吧,霍朗其实更喜欢活泼点、任性点的司宁宁,像之前在山里那样,司宁宁娇气也娇气,可至少是鲜活的。
现在这样,动不动就两眼泪汪汪,成了纯粹的娇气,乍一看脆弱得跟纸片人一样,让他莫名的觉得心里不得劲,很烦躁。
“你之前耍小性子牙尖嘴利的劲儿去了哪儿?怎么这会儿掉起眼泪来了?”
司宁宁愣了两秒,想起之前在山里跟霍朗争论的画面,心里恐惧稍稍退散一些。
她鹿眸瞪圆,张口就是连珠炮弹似的反驳:“谁耍小性子?谁牙尖嘴利了?明明是你说话有偏见,我那是纠正你的错误!”
言罢,司宁宁鼓鼓腮帮子盯着霍朗,又补充了一句:“霍朗同志,这是正确的思想觉悟。”
眼瞅着蔫哒哒的姑娘一秒恢复精气神,霍朗心里开明两分,不觉暗笑摇摇头,心道:这就对了。
“是,论思想觉悟,当然没人比得上你们这些知青同志。”霍朗随口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