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破城日浴火重生,拜丰碑风界易主(1 / 2)
寒若一路走来的时候,也曾被这个时代所吸引,一切都是前所未见。可毕竟历尽了沧海桑田世事变迁,再如何的不可思议,也只化作她眼中的一闪而过的光而已,转瞬即逝。
她从风声边界而来,发于苍茫的冰河彼岸,缘自嶙峋的冰川山岳,江湖刀光剑影已过,而如今寂寞在二十一世纪文明都市的街头,置身于众人不解与困惑的目光中,黯然萧瑟。早已不是万里狼烟戏诸侯的时代,但寒若的伤心却还带着那个时代的色彩。历史的前行总带着心痛与不公,天理不堪等待,一晃便是几千年,仿佛只有心中的剑,蕴藏着世间所有的真理。
那个清晨,寒若如今想起来依然后怕。骊宫大火连天,朝阳也失了颜色,看来她料想的事情如约而至了。当初周幽王立她为后时,她便劝诫不可,这一举动恐怕会引发众怒,可幽王一意孤行,使得她从此惶惶不可终日。奈何幽王荒唐,仍然上演着狼烟戏诸侯的闹剧,美其名曰博美人一笑。当时她便哭笑不得,好一个博美人一笑,只怕这整个江山的代价不是谁都能承受的起的。
果然如她所料,幽王失去了所有诸侯的信任,任凭犬戎攻城而无人相救,骊宫被付之一炬。
寒若当时就在宫中,但她并没有疲于奔命,心如明镜已无任何生机。火焰就在眼前,如浩瀚的波涛般汹涌而至,就连头顶上飞过的鸽子也在那一瞬间被烧焦了羽毛,坠入火海之中。看来诸侯们真的不会来救了,这就是所谓的作茧自缚画地为牢么。圣上此刻恐怕自顾自地舍她奔命而去,那个她曾经最爱的人如今只化作心中最浓烈的恨。绝望覆盖了整个大地,她恐惧的眼神被火光映的血红,火在她的裙摆上燃烧,头发上,皮肤上,整个被笼罩了。撕心裂肺的痛,沉闷的窒息,干涸的眼睛,每一秒钟都是刻骨铭心的不堪回首的记忆。在意识迷离的那一刻,突然有种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快意,奇迹发生了,大火炙烤下,她的皮肤越来越冷,越来越冷,直至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连心脏也停止了跳动。
醒来的时候,她躺在一条冰河岸上。
彼岸繁华似锦,却似隔着一层薄薄的雾气,朦胧犹如梦境;此岸冷若寒冰,她的身体被寒气包裹,却好似包裹在小时候妈妈暖过的被窝里,莫名的产生一丝幸福。这里到处都是冰山似剑,耸入云天。
她勉强地动了动身体,感觉全身柔弱犹如无骨身轻如燕,然而喉咙却似火烧一般干涸,发不出一个声音来,而且绞尽脑汁依然想不起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自己会在这个地方,想的头痛欲裂。她的脑海中漫天飞舞的都是火焰。
寒若步履蹒跚地走到河边,俯身用手掬水,就在她碰到水面的一刹那,除了她的手,周围的一大片河水突然结了冰,她能够感受到那水的冰冷刺骨,却使得她的心一下子宁静下来,久久的浸在水中,慢慢习惯了竟感到难得的温暖。只是她自己可能不知道此刻的心就像这河水的温度一般,再怎么冰冷刺骨对她来说只是虚妄而已。胡乱喝了口水,回头看着面前的山峰,迎面是醒目的四个大字‘风骨洞天’,下面一个很大的天然溶洞,里面散发着白蒙蒙的寒气,寒若如今无暇顾及其他,只当自己已死,而面前便是那地狱之门,心无杂念一步一步朝洞中走去。
进得洞来,方觉大气磅礴,所见皆是晶莹剔透的冰墙,完全见不到任何岩石的影子。墙上的壁龛里嵌有一丛丛火苗,说是嵌一点都不为过,因为那火苗像被冰封一般丝毫不动,但却显得格外明亮和温暖,仿佛是谁剪下一片天上的太阳放置在这里。洞内有人居住过的痕迹,正中间一根从洞顶垂下的冰柱不停的滴着水滴,下方便是一潭清泉,不盈不亏,不知这水是滴到何处去了。靠内壁是一个冰桌和四个冰凳,桌上放着一架墨绿色的古琴,其余日常起居物什都是冰雕,在两侧墙壁上分别有一个洞口,看来是别有洞天。
“有人吗?“
寒若卯足力气喊了几声,回应她的只有回声。此时寒若体力早已不支,不再多想,看到一个洞中竟有床铺,洞口上写着'卧风'二字,便走入洞中,倒在床上和衣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