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阴阳转结得关窍,主杖还归大道真(1 / 7)
暗红的岩浆在滚滚的喷涌,向四周层层的压去,通红的岩石不时从高空疾驰落下又轰隆隆的四处崩散,在这处虚无的灰暗中留下条条火红的划痕,蒸腾的热浪旋转上升,就好像连接天地的龙卷一般在这无尽的幽暗中杂乱翻涌,更显得能量流转的狂暴。
忽然间整个空间就像一下子暂停了的一静,这些肆虐空域的汹涌的波涛、排空的怒浪,凛冽倒下的山峦,刹那间凝固在虚空中,爆烈的动态猛然被一下定住,保持着各样奇怪的造型,似乎亘古以来一直就是这样静止不动一般,只余一片死寂。
空域中的雾色短短几息时间就由红变暗,由极热变成极冷,阴凉的能量缓缓流淌过那些还未完全凝固的岩浆,升腾起一片灰蒙蒙的浓雾,红艳燃烧的岩石瞬间就带出几分冷然和压抑,像光彩迷人的玛瑙褪去了色彩的喧嚣和热闹,变的白青冰冷阴凉。
倾倒的大山让这处空间庞大无比的轮廓显露了出来,也露出了附近原先目光所不能覆盖的冈峦峰岱,灰雾似乎在被一双无形的大手推动,映出了在凝固的岩浆中所形成的无数层层丘陵,就像张开大口的无底深渊,透着令人窒息幽暗。
空间复转阴凉,忽然一片凝固的岩石中透出一抹红色,眨眼间,一道金红之光闪烁而出,迅烈的光箭如穿透泥沙般透过岩石远远飞走,一只手已推开碎石,伯谦从光箭穿过的岩石间隙中艰难钻出地面,躺在地面上大口喘气,良久,抬眼就见空间里一望无际,浩浩渺渺,自己身在其中,顿时显得如砂砾般的渺小。
四顾片刻,他将手中的“紫金弓”放在地上,把洞穴碎石搬开扩大出一条稍宽阔些的通道,进去把赫连明玉负在身上抱出。
那达布喇嘛僧袍也有护体之效,一瘸一拐的自行爬出来,坐在地上喘息,也是一脸惊奇打量四周,混想不到刚才如末日一般的场景,现在竟然变成了这般清冷的世界。
伯谦伸手轻探,赫连明玉气息虽闭,尚有微气游动,伸手在她脸颊额头轻触,觉到尚甚温暖,看来虽受伤害,却不致命,轻轻呼口气,欲要提气给她回宫过血,助她回顺呼吸,就觉身体伤处滞涩,当下坐到默运内劲先调理自身内伤,那达布喇嘛也是受伤颇重,自行盘膝调理。
伯谦此前已是津液润泽全身,此时一凝聚顿觉中气滚滚,全身肩、肘、腕、胯、膝、脚、脖十二节溪谷充实,五脏动心,真元顺意流动,不知怎的就明白了三气合一,气动化精的道理。
当下深吸一口气,感受到肝起肺落,内劲流转长梳通体,伸展四肢,将体内瘀滞全部从十指、脚指排出体外。
这口内劲一出,全身舒畅,体内水升火降正到平衡,脑部极是清冽,身体格外敏锐,再感受这空间,顿时觉出空间里虽虚暗不明,整个空间就像塞满了超出空间容量的的极为庞大的阴阳两股气息,两气互不相融,在这空间内相互挤压,如龙虎争斗般势均力敌,谁也奈何不得对方,但是两力焦灼,稍有偏移必然失去相互间平衡,破了这平衡,必然在生出如刚才般不可测的阴阳变化。
伯谦此时已明白内外本一的道理,返照自身,顿时明白了这个空间伤人的根本,原来人本分阴阳,进瓶后稍漏声响,泄漏自身阴阳性质,就如压倒骆驼的一根稻草,两股阴阳的平衡稍一影响,瓶中世间必然随一方反侧,人在这里如沧海一粟,海浪稍起,可不就要遭那灭顶之灾?
悟通这点,看那喇嘛张嘴要说什么,当下一把捂住他的嘴巴,急打手势提点,那达布喇嘛一身神功不说旷古烁今,也绝非凡俗,当世能伤他的也不过寥寥,被伯谦神力按住,本来神功自能护体,现在竟然半点不得施展。
这喇嘛“无相神功”急震,反击的内力却如泥牛入海,伯谦半点也无反映,心中极度震撼之下,顿时有些怀疑人生,好一会才弄明白怎么回事,当下哪里还敢发出声响?默默站在一边不时打量伯谦,心中转着念头。
伯谦也不忙救醒赫连明玉了,四顾之下也不见李青风和白玉詹踪影,心道:“这两人功夫高强,自己都无事,他们必然也能躲过,耽误之际还是先寻道路出去。”
他妄法不侵,虽不懂八卦遁甲等奇门异术,却隐隐知道下方必有出路,不懂紫金弓收放之法,试着将紫金弓向赫连明玉胳膊套去,果然渐渐变小成个镯子样貌,想来此弓灵性,可自行认主,当下也顾不得神异,背起赫连明玉就往山下走去,打手势让那达布喇嘛在后跟随。
两人顺山梁向下走去,着脚处都是凹凸不平的地面,或深或浅的在云雾之中溜滑异常,走得越慢,反是越易倾跌,所幸两人均是武艺高强之辈,提气飞跃只管往下走,倒也不费多大功夫,默不作声行了一个时辰,就见两山脚尽头前面是条宽约尺许的石梁,横架在两座山峰之间,后面云雾笼罩,望不见尽处。
伯谦奇怪,这石梁到像是人修的,心道:“难道这个地方居然还有人居住?”
在那石梁上走几步,除了有些湿滑倒也结实,左右四顾,心中已知道这里必然是出去道路,打手势让那喇叭远远跟着,就举步前行。
转几个弯越过几个断口,远处一座极高极直的山巅似乎有霞光有万道冲天而起,璀璨壮丽的光束犹如晨光曙色,蝶翼飞舞,惊艳一现杳然而去,稍时又是大亮一下又复幽暗。
两人都是一惊,小心靠近,转过那山道弯路,陡然就看见一根贯穿天地的若混黑铁柱,就像一道笔直的山壁立在天地之间,那条巨大红龙盘绕柱上,身形蜿蜒数里,扬起头角,四爪步云,口口烈焰往这擎天之柱上不停煅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