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明月当天水中金 五行出庚三家会(1 / 8)
山坡上积雪虽然厚实,且犀甲神异,但是伯谦这下坠力道也委实太过凌厉,“噗”的雪花翻飞,才感觉身上白玉詹的沉重,只觉到浑身骨头都断折一般,拼死一翻身将白玉詹远远推开,仰面朝天,全身稍一动弹,立时剧痛难忍,也不知道身体多少处地方受伤,当下躺倒雪地上,依稀感受到全身内劲缓缓流淌,天地静悄悄的,只有天空映照进身心。
万籁皆寂之中,眼睛里天很蓝,云彩白的好像母亲调染的蓝色印花碎布,又好似一张容不得一点嘈杂的画,每一朵云都像一朵洁白的碎花,花瓣随风或缓缓飘落,或迎风煽动,就像花蕊中的蝴蝶,灵动而又充满生机。
忽地,花朵和蝴蝶静止不动了,一抹莹白隐隐泛出些许火红,似乎被绽放的焰火染红一般,只觉心地空明,周身舒泰,大地就像母亲的怀抱,无比的眷恋甜蜜,不由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梦中似乎又回到蹒跚学步的儿时,父亲时而劈着柴火,时而拿着捉到的鸟雀,自己胆怯有好奇的抚摸那张杨双翅的小生命,一不留神它就躲在高高的的柴禾垛上,最后自己大哭起来,耳边响起父亲爽朗的笑声,母亲佯嗔的责怪。
又似乎梦见自己背着满满的竹筐,看到父母在家里劈柴生火,一家人在一起其乐融融的吃着粗茶淡饭,父母的笑容简单而又那么幸福,忽然又看到段灵秀远远的看着自己,那双期待又温柔的眼神,就像甜甜的阳光暖暖的照进心田。
不由露出笑容,就像井水忽起的涟沥,伯谦的意识不由的慢慢清醒,心神渐渐宁定,随着呼吸的深长,渐渐意与神会,心中一片空明,如炙热的光,清洁的月一般不着片尘。
大地起伏、树梢轻摇,与呼吸映衬,丹田中气劲和百骸已联成一团,似和天地交融律动,全身舒泰,腹中只余明亮。
精满气足,缓缓睁开眼来,万物应鉴的一瞬间,只觉飞花洋洋洒洒漫天落地,远山高大,怪树撑天,似乎心中多了很多感悟,看得出神,意识空空。
也只片刻,目光缓缓下落,就看一对眼睛静静看着自己。
伯谦“啊”一声坐起,“哎呦”浑身疼痛,不由弯腰环臂,全身疼痛的就像被人用木棍把每寸肌肉骨头都狠狠敲打了过一样,无处不疼。
就感边上一只手扶着自己,在大椎后背轻轻拍揉,好一会才感觉疼痛稍减,定神缓过来,长呼一口气,才发现自己却是坐在一个粗糙的动物皮毛销制的垫子上。
抬头看边上扶着自己的人,就看到日光从头顶中照射下来,映得这人满脸光影,须发苍然,灰黑色的头发胡子掺杂的全是雪白,一件灰黑色的土布短衣,下摆一直拖到膝盖上。
看到自己的打量,就见这老头微微笑了笑,说道:“痛则不通,一会全身经骨气血活开,就不这么痛了。”
伯谦见他脸色温和,说话柔和,放下心来,慢慢活动手脚,看自己手臂胸口都被碎布条包扎紧束,缓缓站起来,躬身道:“弟子刘伯谦参见前辈,多谢前辈搭救。
那老头连连摆手笑道:“什么前辈不前辈的,我就是个采药的游铃罢了,无妨的,唉,世道艰难谁看到了都会伸手帮一把的,那是你的朋友么?他的伤只怕非常不好”
伯谦转头就见白玉詹全身被布条紧紧裹住,也躺在个毛皮毡子上,身上密密包裹的好多的布条,都是随身衣物扯开做成,头顶胸口下腹俱插着粗细长短不一长针。
当即移步过去,看他脸色苍白,气息紊乱,强提内劲伸手轻探,却是身体处处损伤,但骨骼断裂处接的还算稳妥,游走基本修复几处阻塞严重处,就感自己全身经络骨髓都嘣嘣只跳,难受到无以复加,当即松手,感到白玉詹隐隐呼吸还算平稳,心中松口气。
再看九根插在他身体内的长针,有的比缝衣针还纤细,有的却是几乎有纳鞋子的锥子般粗细,老长一根深深扎进肉中,不由心悸道:“老人家,多谢相救,只是插插这针也能治病啊?。”
那老人哈哈一笑,说道:“小郎君放心,老汉一生给人治病,都是少药石而多针灸,这九根黄石针最能调理内经,但是你这朋友手脚身上多有骨折经脉气脉都有损失,若不是身骨强健,只怕唉不知道能否调养过来”
看伯谦站的艰难,说道:“坐下说话吧,你现在全身都有伤损,怕是也要好好将养一阵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