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四节(2 / 3)
学院规定学生都要出早操,林茜心里想这哪象个大学的样子嘛,纯粹就是中学的管理模式。好多学生都起不了床,这批学生都是独生子女,一个个都象大爷一般,让他们做早操就象要了他们命一样。学校这样管,早操晚自习出勤率都要和班主任的奖金挂钩,出勤的学生少班主任的奖金就要被扣,说起来奖金本来就少得可怜,林茜有多数大学同学都在正规本科高校,课时费都相当可观,林茜偶尔出席同学聚会就钱上根本不要和他们相提并论,这个学校还要扣这扣那,现在更是这样了,净做些在鸡脚杆上刮油的事,不是向外发展,而是在内部折腾。那时候学校从管理的方面已经决定了我们这个学校不会有大的发展,甚至差不多就要走向灭亡。许多老师都把我们学院戏称为明阳市六中。明阳总共有五所中学,我们虽是教育学院的牌子,但是实际上从九几年开始这个学校的危机四伏,只是林茜一直无所察觉,她以为她可以顺利地在这个学院度过青年时期直到老年时期。她一直是热情地对待自己的工作,自己的同事。林茜那时候是处于人生最低价谷,一个非常大的曲折时代。这个过程很漫长,漫长得会让人对前途失去信心。确实她当时就象在无边无际的大海上,除了苦难就是孤独寂寞,是她先天就有的生命力,还有就是林茜那个时时刻刻需要她操心的儿子,因为儿子什么都要人,扣不了扣子,开不了门锁,也不能进学校读书,你不管他就根本就活不下去。为母则刚,这句话对林茜是非常正确的。你必须强起来。过了几十年林茜还真的就强起来了,所以林茜自己对自己说,如果没有苦难,或许我就不会有现在的强大。高温高压下石墨会变成金岗石。这就要辩证法了,如果因为儿子的残疾自己就走不出来了,你只能哀声叹气,你就只能是一个人人见了都唯恐躲避不及的瘟神一般,那就是祥林嫂一样天天都说我的儿子丢了,你虽然活着,实际上早就等同于行尸走肉了,还发展什么呢。
郭勇出去以后,邵力伟的一句话让林茜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真是个帅哥,见到他我头都晕了。”
这天晚自习林茜在教室里讲学校定下的规矩:“住校生早操晚自习都要考勤,缺习一次当一次旷课。你们都要注意啊,这个出勤率是与操行分挂钩的,如果你操行不及格的话,就是你门门功课都优秀,你也毕不了业。”
林茜刚训了话,李琥马上找到她说:“林老师,我是不是可以把早操免了呢?”
他以为他是老几啊,出口就在表示他有特权。林茜记住李琥是在开学典礼上,那天是付玲代表新生在发言,付玲演讲很有激情,也很有鼓动性,正充满激情地朗诵:“在这金秋时节,我们来到教育学院,来到我们向往已久的地方。我们回顾过去,展望未来,崭新的生活正向我们招手,”
这时候就有个男生说了一句话:“她好像到了天堂,我咋觉得这象地狱呢。”听到的学生就笑,林茜盯他一眼,这是个长得块头不小,眼睛却不大的男生。见林茜盯他,他一付满不在乎的样子。那时坐在林茜身边的团支书王俊刚就对她说:“这娃叫李琥,家是新竹城头的,条件好得很,听说他爸是个当官的。”
果然是个难调教的主。只听这个名字就不同凡响。李琥说了一番他不做早操的理由:“我天天熬夜都睡得很晚,早晨哪起来得到嘛。林老师,不瞒你说,每天上课头两节我都在打瞌睡。”
林茜问:“你晚上做啥呢?”
“写小说。”回答让林茜惊讶。
李琥说:“不怕你笑,我一直就在做作家梦,这一阵构思了一篇小说,正在写。”
林茜问:“啥子内容呢?”他回答说:“写好了再给你看嘛。先说了没得意思。”
说到文学,林茜有了兴趣,她还喜欢文学哩,虽说在哲学系读了四年,又教哲学原理教了很长时间,但是她的最爱却是文学。她对李琥说:“我前几天还写了几首诗哩,本来这几天又要写的,但是脑壳都被班上的事搅乱了。你明天还是要上早操,不说其他的,就为了让我心静。
李琥倒是很爽快,满口答应下来:”可以,为了你写出好诗,我不惹你骂就是了嘛。
一天都搅在这个班上了,一会儿付玲走过来说是学生会要法律班去一个人写晚会的通讯。林茜就说:“不是现成的就有一个啊,李琥去就是了嘛。”
李琥听了直摆手:“我跟到去看还差不多,那种应时的文章我写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