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一步一跪（3 / 4）

他看着她，笑了，可那却是释然，一点点的笑着，眼里的不舍释然相互纠缠，可气息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消散。

“别睡！我怕。”

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她好疼，喉咙好疼，全身都疼，她强撑着灵力驱雨，驱散他身边的雨，用自己枯竭的灵力去护他的灵魂，她以为，那是孽，是她的愧疚，可……那早已平淡无波无澜的心竟会抽疼。

他没了呼吸，可最后一句话却是让她“别怕”。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她就像是僵化在原地，一动不动，眼睛里像是镶着几滴怎么滴都滴不下去的泪，摇曳若滴，可是面目却没了表情，眼眸没了神采，良久，却只强撑着笑对他。

“你不会死的，你还有大好的一生，我欠你的都赔给你好不好？”

她提着剑，半跪在雨地里，血液顺着她的身体滑下，用剑强撑着站起，她背着早已僵硬的尸体在雨地里行走。

行过黄泉幽冥，其百鬼夜行。就连那些小鬼都察觉到了当年主神的气息，却看她如今只为人，便欲杀了她，吞噬魂魄，可权衣为人，他们噬其骨血，她好累，累到不愿反抗，可没有鬼能近得了唐袭尸身，但凡凑近她哪怕拼了命也会灭了他们，可最后自己却落得一个五脉尽断。

她带着唐袭的尸身只身踏入忘川，忘川的恶鬼太多，她几近疲倦，忘川太大，她凭借着残躯走了半个时辰却只堪堪行至一半，绕过太多冤枉路，为唐袭换得的绿色罗裙早已破烂不堪。

“师尊？！”

听得熟悉震惊的声音，她抬头望去，却见雾里隐隐约约露出一支小船，一位身着嫁衣的女子。那艘小船眨眼睛逼近了她，她瞧得那船上熟悉的人却是无奈笑笑。

“师尊疼吗？”妳纪小心翼翼的为权衣处理着腿骨处那些累累伤痕，甚至大片渗出黑色的尸气，满眼都是疼惜。

“去冥界花圃。”师尊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始终注视着身旁的男子，不离丝毫。

“师尊入世了，竟也落得和妳纪一样，师尊好痛是不是？可妳纪也好痛。”她苦笑着，满是落寞，她不明白，天道为什么这样不公？师尊这样好的人，尚且不能和爱人长相厮守。

她瞧着师尊注视着的男人，他的脸上还保持着温柔的笑，像是还活着一般。

“可师尊却好幸运，还可以瞧着他的模样。”

一刻钟后，渡过忘川，送走权衣时，妳纪跪在岸上行跪拜礼，却是满眼不舍。

“弟子妳纪，恭送师尊，愿师尊，得偿所愿。”

“他也许化为身旁万物，终会回来。”权衣离开之时，只留下这么一句话，却足以让妳纪满脸泪痕。